“还有这种事情,想造反啊?”刘天一的暴脾气终究是没有忍住,问道:“你说说,蓬口村那个违章建筑最难拆,明天我带队,把它拆掉。”
林丰成见刘天一要给他撑腰,心里自当高兴。心想刘镇既然这么给力,不如就此一次性说了,倒出灌在心里的苦水。
“你快说呀,哎呀喂,我的妈呀,我怎么碰上你这样一个村书记呢。”
林丰成鼓起勇气,和刘天一说起毛作兴的菇蓬是最难拆的,他的菇蓬就在蓬口村口,如果这个不拆掉,村里面的就更难拆。
刘天一听完了林丰成半报告半吐苦水的话,想起了市里对镇里的工作要求,感觉到要是继续让林丰成带着村委拆,估计是来不及了,必须由镇里出面,村里配合才能完成拆违任务,首先从蓬口下手,哪里有难度,就往哪里先拆。
“放心吧,我和镇里都会支持你的工作,这次镇里出面帮你解决。”
“那汪书记那边怎么办?”
林丰成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因为在下面尤其是蓬口村,大家都看得出来,书记是向着毛作伟的,却不知书记的良苦用心,所以怕刘镇因为蓬口村的拆违工作和书记闹了矛盾,到头来吃亏的恐怕还是下面做事的人。实际上汪炳权和刘天一只是彼此交流的甚少,却被下面的人做了文章,说大了事。况且此时书记和镇长已经经过沟通,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就待谣言不攻自破了。
“汪炳权书记是支持我们的。去吧!”
刘天一叫林丰成先回去,说好明日早上八点钟在村口集中。然后又拨打了镇里专职消防队队长李开颜,叫他明日早上出动所有队员,组成拆迁队,还要求雇请两台挖掘机去蓬口村村口待命。
第二天一大早,骄阳已经越过山头,阳光正努力的穿越彩霞,照射在这片大地上,也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阳光越来越强烈,直面阳光行走的人只能低着头走,赶着烈日匆匆过往,空气沉闷,万物都在努力的呼吸着。
毛作海从家里赶到菇蓬,突然看见一群人正围在那里,仔细一看,带头的便是镇里的刘镇长。再看看三岔口对面的大樟树下还有两台挖掘机。心想事情不妙,这群人指定是来拆房子的。于是一把扔掉了肩上的锄头,跑去毛作伟家。
毛作伟知道事情后,急忙连一碗已经端在手里的早饭都来不及吃,急忙跑了过来,远远的就看见刘镇长站在那里指挥部署拆菇蓬的事情。
“刘镇,你怎么来了?”
“蓬口村我不能来吗?”
刘天一看似简短的一句话回的毛作伟自己把嘴堵住了,毛作伟站在一旁,露出一副无助的眼神,在镇长面前不敢撒野,只好站到一旁。
“毛主任,你过来一下。”
看着毛作伟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堵的远远的,刘天一又想问眼前的菇蓬为什么拆不掉,见林丰成还没有来,又心想此事多和毛作伟有关系,又把毛作伟叫了过来。毛作伟见刘天一招呼他,急忙迎合了上去,生怕怠慢了,毕竟马上要换届选举了,虽然村民自治,但村主任的任命还是要经过镇里同意的。
“毛主任,你记住,蓬口村不是你分茅裂土的地方。你来告诉我,这个菇蓬为什么拆不掉?它是违章建筑吗?”
“刘镇,是这样的。”毛作伟知道刘天一是个烟鬼,便在一旁递上烟,一边解释道:“严格意义来讲,这菇蓬是经过村里审批过的,给村里是交了租金的。”
“审批,审批的字条在哪里?拿过来我看看。”
菇蓬用的地就是上一任村主任,也就是毛作海的大伯毛之乾私底下给的,哪还有什么审批单,不过是私相授受罢了。
“刘镇,你看啊,这个菇蓬的另一面搭着隔壁人家的房梁,我们担心拆了会影响到别人。”
毛作伟巧言令色一番,刘天一根本不为所动。
“毛主任,你真是心系百姓啊。只听说过违章建筑影响村民的,没听说过拆违章建筑还影响村民的。”
刘天一为了让毛作伟死心,叫来了两个挖掘机师傅当场论证,拆掉这菇蓬会不会影响隔壁邻居房子。挖掘机师傅经过一番勘验和论证后得出的结果是否定的。
毛作海见毛作伟劝不住刘天一,眼看着挖掘机开过来,大铲子就要砸下去。慌乱之余,一个身子冲到菇蓬面前,大喊道:“你们要是敢拆,我就和你们拼了。”
说完,随手就捡起碎石砖块向众人扔了过来,众人避之不及,有的还被当头砸中。消防队长李开颜急忙叫人下去拉开毛作海,毛作海死活不愿意走,赖在菇蓬门口,嘴里开始骂起政府来,怪政府鼓励他创业,现在又拆他的菇蓬,不守信用。
毛作海见几个消防队员围了上来,便拿起锄头,摆出要挖死人的架势,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害死人不偿命。”
“作海,别胡闹,快点放下锄头。”
“他们要是敢把我的菇蓬给铲掉,我就死给他们看。”
正当双方进入焦作状态,林丰成匆匆赶到,按时间来说他还算早到的,可刘天一的性格就是很急的那种,这跟他公安出身有关。
“林丰成,好你个林丰成,居然拆到我家来,我告诉你,以后只要我毛作海在蓬口,你就别想从这村口过。”
“毛作海,我是代表石泉镇政府来和你说话,请你不要冲动。你先把锄头放下,有事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