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山到灵山的路很平坦,一路都是下坡,林丰成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赵家。赵龙深家院子的铁门早已打开,林丰成将电瓶车停稳后,走进客堂,又右转进了书房,只见赵龙深正在看电视。
“林书记,你好。”
赵龙深上前和林丰成握手,萱萱急忙拿来一条干毛巾递给林丰成擦拭头发。林丰成一边擦拭一边和赵龙深探讨茶场承包的事情。
“我建议村北靠近公墓的茶场承包出去,村部大楼的茶场不要承包出去。”
“为什么?村部这边有将近二十亩的茶场,一年的租金可是不少的。”
赵龙深听完之后,没有急着回答林丰成的话,而是从茶炉上用茶钳子夹出一个古色的小盏,然后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平时吃饭的碗,分别倒满了茶水,然后让林丰成从中选择一个。林丰成不知其中意,只好看来看去,深怕选错了被取笑。可是两杯都是茶,在林丰成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在赵龙深的眼里却大含内机。
“请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美丽乡村建设不能轻虑浅谋。书记,你先选嘛!”
赵龙深执意要林丰成选择,林丰成心想选小杯的,不至于被人笑话是个水桶。
“恭喜你,林书记,你选对了。”
“哦?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龙深笑了笑,一边将大碗的茶倒进水桶,一边举起小杯,示意与林丰成共饮。
“茶场简单的承包给人家就好比把一大碗水给人家,喝水的人只是解渴而已。但若是将这片茶场进行包装,产生茶自身的效应,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品茶,取质而不取量,才是将来农村产权的必走之路。”
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早已让林丰成无不赞叹,钦佩莫名,打心里不敢相信如此老练的话竟会在一个三十岁不到的人嘴里说出来,此人若能为蓬口村出谋划策,定然有助于蓬口村的发展。于是,便细心的讨教一番,一谈便是一个多小时。
深夜已至,林丰成才缓缓地走出赵龙深家,此时天已收敛,乌云散去,露出了七月十五的月亮。月光像是一件一件银色的小披风,洒在大地上。田野里蛙虫的叫声愈发作响,一切都变得敞亮了起来。
待林丰成走后,萱萱急忙问赵龙深,为何村主任和村书记一个个都来家里请教。赵龙深摸着萱萱的头,说:“一个是为官,一个是为民。”
第二天,林丰成再次召集所有的村干部在村部开会,会上林丰成语重心长地和大家说:“同志们,我们蓬口村过去的主要集体收入主要来源于茶场承包,从今年开始,我想改变一下。”
小塘源的黄耀辉一下子急了,忙问:“不靠承包山茶,难道靠要饭啊?书记,我们小塘源的那点移民款可不能再巧立名目被充公了,我们还有几十户的医保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呢。”
“耀辉,别这样说。你先听书记有什么指示再说。”
毛作伟见黄耀辉极力反对,心想这林丰成哪来的什么好点子,不过是想搞点新花样,显摆一下自己的地位罢了。便故意让黄耀辉不要闹情绪,给林丰成说话的机会。
“同志们,我的意思是北面靠近公墓那边的茶场依照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外招租,价高者得。村部的这片茶场实行招商引资,引进外资对这片茶场进行包装。”
毛作伟正喝着茶,没想却被林丰成的话给一下子打住了。与会的都知道,这两片茶场现在都在老书记毛之坤手里,是他当年一个人承包下来才把茶场经营起来的。现在居然要一分为二人,一个对外招租,一个暂时不租,这哪是和老书记作对,简直是和全村人过不去啊。
“书记,我得先和你说明一下,目前这两块茶场呢,都承包给了老书记,要是……”
“我知道。今时不比往日。我们村的经济收入已经远远落后与周边其他村了,我们必须要创收,只有对外竞价,才能租个好价钱。”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得罪老书记?我们不要忘记了,这次蓬口拆违工作能顺利开展下去,完全是因为老书记发话。现在就开始过河拆桥,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毛主任,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们不能因为老书记帮了我们大忙,我们就顺水人情,私下承包给他,这样对所有的村民不公平。”
“那你说,村部这片不租出去又是怎么回事?”
“村部这片茶场地势平坦,且茶树纯正,可以吸引外资来投资。”
“我的书记,你醒醒吧。还投资。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谁会来投资?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哪个镇里、市里的领导带人来了?就连天上的鸟都要绕道而过。”
因为黄耀辉的一句话引发了村书记和村主任的再次交锋,毛作伟将凳子甩了一下,背对着林丰成,一屁股坐了下去,会场陷入了尴尬境地。
“那别这么说,村里的鸟还是有的,鸟蛋也不少。”
支部书记赵龙高见大家一声不响的坐着,故意调侃一番,缓解会场气氛。黄耀辉见村书记和村主任吵起来,本来就是一个傀儡的他,自然不敢多言,低着头摇着塑料杯,手指玩弄着粘在塑料杯上面的茶叶。
“不如这样,我们先将北面的茶场先竞价招租,看看价格怎么样,然后再决定村部的这片如何处置。”
村干部黄金玉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是村里的唯一一个女村干部,岁数都比在座的大,平时负责村里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