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宗远在网上订的是酒店的一个双床房。现在的情况是他必须得看着她,免得再出差错。
拿到了房卡,他几乎是挟持着蓝玉瀛上了电梯来到19楼。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半了。
来到1908房间插卡开门。关上门,云宗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有人注意到他们俩会感到很怪异:两人衣服上有半湿的水迹,而蓝玉瀛就穿了那么一件薄薄的白连衣裙,下摆就还是贴在腿上的,好在这个时间人少,没人注意发现。
方才下海去救蓝玉瀛他的衣服也都湿透了。这一路衣服都是粘在身上很狼狈。尽管一直在车里吹空调也只能是干了个局部表面。
插卡取电,他把蓝玉瀛推到浴室门口,说“你先去冲洗一下,把湿衣服换掉。”
这时他才想起来他俩都没有干衣服可换,现买也来不及。于是只能是从衣柜里找出睡袍,放在毛巾架上面,对她说,“你就换上这个吧,回头你的衣服我让服务员拿去熨洗。”
此刻的蓝玉瀛目光呆滞,已经没有了思考,就像是个傀儡,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然后就按照他所说的,去浴室了。
云宗远拉上了房间的窗帘,调好了室内的灯光,但是他不能坐下来,因为全身都湿透了。
他打开电视,调到了一个纪录片频道,然后就站在那里看,实际上他是在等着蓝玉瀛出来,他好去冲洗。
过了一会,蓝玉瀛打开了浴室门,她已经换好了睡袍,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头上歪歪斜斜包了一条毛巾,很显然她并没有吹头发。
云宗远走过去,看看她的脸,脸色灰白,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她的头,感觉很烫,“你发烧了。”他想她肯定是被冰凉的海水激着了,整个人泡在海水里那么一番折腾,不折腾出病来才怪。
他抓住她的手臂,扶着她来到靠沙发那张床,掀开被子,温和的对她说,“你先躺下休息一会,我去冲洗一下,然后帮你调理,很快就会好的。
蓝玉瀛面无表情,歪倒在了床上,云宗远把被子盖到她身上,就去浴室冲洗了。
很显然他也没有别的衣服可换,也只能穿上酒店的睡袍。
沐浴完他穿上睡袍,回到房间里,马上打了电话叫服务员来取脏衣服,这样明天早上才有干净衣服穿。
然后走到蓝玉瀛床前。他发现蓝玉瀛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包裹着的头发的毛巾已经散开。
他走过去,拨开她凌乱的头发,看见她已经昏睡过去,脸上还挂着泪痕点点,几缕湿发粘在脸上…
云宗远心中泛起怜悯之意,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够苦的了!因为想起小时候妈妈和他说过“不能哭着睡觉,心里憋闷会得癔症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半湿的长发缕好,放在枕头上面,这样干得会快一些。
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滚烫,很显然她已进入了高烧阶段。
这时却听到了蓝玉瀛带着哭腔的说胡话:“……滚、滚、你别缠着我……”然后忽然睁开眼睛死死的抓住了云宗远猛地坐起身搂住了他的脖颈不放手,“君昊、君昊你别走……留在我身边陪我……我害怕……有鬼……”边说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声音嘶哑哽咽,大颗的泪珠,又从脸上不断滚落。
云宗远知道她持续高烧开始意识不清,无奈只有抱着她,并安慰道:“我不走,你躺下来,我好给你调病。”
他轻轻把蓝玉瀛放倒在床上,因为她一直不松手,云宗远只好随着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他缓缓解开蓝玉瀛捆着他的双臂,换了个姿势,拉着她的一只手,说了句“我在。”让她放心,然后又帮她盖好被子,低声对她说,“你平静一下,我先帮你把发烧调好。”
因为云宗远拉着她的手,蓝玉瀛紧张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云宗远平躺在蓝玉瀛身边施法力帮她退烧。
他的灵力通过相握的手掌传导到了蓝玉瀛身上……
十几分钟后,蓝玉瀛的额头现出了细密的汗珠……
慢慢蓝玉瀛的烧退了。随着身体的舒适,她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开始进入恬睡阶段,然而蓝玉瀛却在朦胧中陷入了另一种依赖,她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搂住了云宗远依偎在了他身上。
她睡得十分香甜,像一个天真的孩童一般无忧无虑,甚至脸上还有了浅浅的笑意,饱受噩梦折磨的蓝玉瀛在这一刻里得到了囚释的解脱。
云宗远真的不忍心破坏她这一刻回归自然的恬梦,因为此时对于这个命运艰难的女孩大概是极少的快乐光景了。
……然而他离她实在是太近了,这令他很难堪。
如果是凡人,此刻必将堕入后天情欲中去,万难守住。而他虽不是凡人,但他现在也有凡体,或者可以说是半神半人的人。等于是凡人的感觉他也存在,而另一半则是神性所属。
倏然清醒,因为他想起了从虚明恒悦天下来时,恩师上古仙人提醒他的话:“……人世间阴阳消长,善恶相搏,贪欲炽盛,充满了凶险,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各种漩涡,万劫不复……这些你都想过吗?”此刻便是考验当前。
他没有用其他办法,唯用一个“止”字,唯有不动。身不动,心不动,知白守黑,守雌不雄,以无为心法任“众生”自化。
身心不动。不敛不纵,无为自化,渐渐则把这股情欲初萌的氤氲之气化为清净能量。
见她熟睡了,云宗远轻轻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