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因为我有点重听。呃……您是哪位?”
这种地方就是这样,应该只有常客会上门。见到陌生的脸孔,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我原本想递上名片,但我发现这次并非是为了工作,而是纯义务才这么做,递名片反而会惹人怀疑,所以我改递上只写有名字、住家地址、电话的名片。我向来都会视情况分开使用。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在这附近开车撞到一只猫。”
“哦。”
我从口袋中取出四张照片,摊开在这名困惑的老人面前。
“我立刻带它到动物医院就医,所幸保住了一命。明显看得出它是一只家猫。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它的饲主是谁?”
“嗯,原来是这样。借看一下。”
老人戴上以链条挂在脖子上的老花眼镜,朝照片仔细端详。
“哦,是只黑白双色的猫吗?”
“不,白色的部分是绷带。它全身都是黑色,是只大约两岁大的母猫。”
“黑色母猫。嗯……没听说这一带有人养猫耶。对面的中岛先生家,养了一只大黑狗。狗的话就不行,对吧?”
“是的,不行……”
他一面摇头,一面把照片还我,盯着我的头猛瞧。
“……你头发很长呢,我帮你理发吧,胡子也没刮干净呢。”
我反射性地伸手摸向下巴。的确,今天早上我随便刮了几下就出门,似乎到处都留有胡渣。“不,不必了。我今天没有时间,下次吧。”
“是吗?最近连男人也上美容院了,好歹刮个胡子吧?”
“不好意思,因为我要是不快点找到那名饲主,可就伤脑筋了。”
“说得也是。那你好好加油罗。”语毕,也不等我离开,他便走回屋内。
一时间,我萌生一股歉疚感,甚至打算日后有时间的话,要来这里理发,但一步出店门外,便完全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刚才他提到中岛这个姓,于是我不经意地往那里走去。虽然养狗人士不太可能会养猫,但对于喜欢动物的同好动向,也许他很清楚。
和理发店一样,这似乎也是一户年代久远的住家,门面狭窄,但内部空间颇深,亦即所谓的“鳗鱼窝”。入口的格子门旁贴着“内有恶犬”的告示。
我按下全新的对讲机按钮后,周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我发现好像有监视器在监视着我。
“喂,哪位?”
传来一名中年女子冷淡的声音,像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我朝对讲机里像是镜头的部位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我昨晚在这一带开车撞到一只黑猫,正在找寻它的主人。请问您是它的主人吗?”
“……咦?我们家没养猫。”
“可否请您看一下照片呢?我猜它应该是这一带的猫没错。”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上对讲机,我猜她应该是来开门,在原地静静等候。
过了约三分钟,始终没任何动静,于是我心想,可能是遭对方拒绝了,就在这时,传来走过石板地的脚步声,格子门就此开启。
是因为这鳗鱼窝距离太长,还是她刚才在化妆呢?听声音像是中年人,但眼前这名一身和服的女子,怎么看都像是已届花甲之年的老妇。
“您好,在您百忙之中前来打扰,非常抱歉。”
“哪里,没关系。您撞到猫是吗?”
“是的,那时光线昏暗,它突然冲了出来,所以才……”
虽然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我还是解释了一番。
“照片里是那只死掉的猫咪吗?我可以看一下吗?”
“不,它只是受伤,还活着。所以我想早点通知它的主人。”
我递出照片后,她伸直手臂,身子往后仰,远远地细看。看来,她和理发店老板一样是老花眼,却不爱戴老花眼镜。
“黑白双色的猫咪是吗?只有脚是白色的,对吧?”
“那是绷带。它全身都是黑色,约两岁大,是只母猫。”
“两岁大。这样的话,就不是藤森先生家的猫了。他家的猫已经养了十五年……不,快二十年了,现在也没办法生小猫了。”
尽管眼睛不太管用,但她对附近的动物,似乎比理发店老板还清楚。
“不好意思,我从没在这附近看过这样的猫咪。”
“这样啊。”
如果它运气不好,在远离自己地盘的地方遭车撞,那要发现它的饲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猫的行动范围到底有多广,真该先跟泽田问个清楚才对。
“不过,要是对方一直养在家中,那我当然就不知道了。”
“……说得也是,一般来说,似乎都是养在屋内。”我不太懂她这番话的含意,如此应道。
她猛然转头面向后方,我也跟着转头依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发现有栋全新的大楼。
“那是三年前盖的。有许多单身的住户,见面会和我招呼,但对于他们个人的私事,我并不清楚。也许里头有人养宠物。”
如果那只猫真住在这一带,唯一可能就是那些当地人不熟悉的住户所饲养。虽说是栋大楼,但顶多也只有十户左右,只要挨家挨户询问就行了。倘若这里也问不出结果,那就只好以同心圆的方式扩大范围,四处发传单和张贴公告了。
“如果您听到有人在找寻失猫的消息,可否代为转告,说猫咪寄放在我那里呢?”
我如此说道,递上名片后,就此离开。
“没问题。”
我看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