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白衬衫外面套一件藏青色的羊毛开衫,拄着拐,但努力绷直身体。
老人的头发全白了,剪得很短,一双眼睛正看夏至。
很威严。
正是池家有过辉煌军政史的老爷子,池庆光。
池骋紧走几步过去:“爷爷,您还没睡啊,我回来啦,哦,我给您介绍啊,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夏至。夏至来,这是我爷爷。”
夏至走过去,弯弯腰:“池爷爷好。”
“嗯。”老人应了一声,依然打量夏至,然后非常非常认真的问:“小姑娘,你,真能一个人打三四个?”
夏至:“……”
您老不找着答案睡不着吗?
池骋捂住嘴笑,正要伸手拉老人进去,老人抬手就是一拐杖:“放开,我问问不行吗?”
池骋被打的跳起来:“嘶,爷爷,很痛啊!那您老不能让人进去问吗?”
夏至就在这时回应了:“池爷爷,我并不是一个人能打三四个。”
池庆光紧了紧下巴,点点头:“嗯,我就说这个小子胡说八道!进来吧。”
老人转身,开始跨门槛。
这四合院很大,但装修并不奢华,基本保留着原始的四合院装饰,门口还都是有门槛的。
夏至跟在身后,幽幽的说:“池爷爷,他也不算胡说八道。正常来说,我一个人打六个是可以的,三四个,那是一两招的事。”
池庆光身子晃了晃,跨上门槛的脚就踩空了,差点跌倒。
还好池骋在一旁扶住了他。
夏至:“……”
不是说喜欢能打的吗?
怎么好像还吓着了?
而池庆光扶着池骋站定,回身看夏至,老眼冒光:“真的?”
“嗯,当然。”
池庆光拐杖往地下一戳,手一推池骋:“那你帮我打他!”
夏至老老实实的应:“好啊,要怎么打?”
池庆光:“跟散打规则一样,倒地十秒不起,你就赢了。”
“现在?”
“嗯,行不行?”
“行。”
站在一旁的池骋:“……”我做错了什么!
他喊起来:“哎哎,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呢?我刚回来,您干嘛要打我?对了,您知不知道我腿断了才养好,爷爷您到底想干嘛!”
池庆光理都不理他,往旁边喊:“小成,帮我搬个椅子来!”
“哎!”
那位成伯伯应着,很快搬了个藤椅子出来,放在正屋门口。
厢房还有几个脑袋探出来看,应该是专门配备的警卫或者服务员。
池庆光往椅子里一坐,廊下的灯光照在他雪白的头发上,很有点打了高光的味道。
他往院子里一指:“开始吧,小姑娘,打他!”
池骋跳到院子里躲开:“喂喂喂,别啊,爷爷,您对我有意见您说,不带这样玩的,爷爷啊,您别这样,您这样我喊了啊!”
池庆光往椅子里一靠:“你喊啊,你喊破喉咙都没有用!我们家的事,谁敢管。小姑娘,上,打他!”
夏至无所谓,打就打呗。
池骋不是还吹牛单手俯卧撑几十个吗?
以前一直没机会试试,这次就招呼招呼。
她甩手把身上那件勾了一个洞的针织风衣脱了,露出里面一件小圆领的薄毛衣,下面一条黑色牛仔裤,包裹着她年轻挺拔的身体。
她双手交握着运动了一下,向池骋一晃头,黑发轻扬:“请赐教。”
池骋持手制止:“夏至你别过来,你别听我爷爷的,我知道,我玩翼装飞行,他一直有意见,他这是拿你当枪使呢,你别上当!”
夏至:“真的?”
池庆光跺一跺拐杖:“他知道就好,给我狠狠的打!”
池骋高喊起来:“别!夏至你看,真的真的,他就是不喜欢我玩那些,他又打不动我,所以才变着法子的折腾我,你别理他,好了啊,早点休息吧啊……哎,你干嘛!”
说话间,夏至扎个马步,对着他就是一记直拳。
池骋赶紧一偏头让开:“哎,你真打啊你!”
“玩翼装飞行那种,我早就觉得你是该打啊!”夏至说着,拳风呼呼向池骋。
一开始池骋还“哇哇”叫着喊停,很快,他就来不及喊了,夏至的出拳越来越快,不但出拳,还带上了腿。
池骋支撑了七八个回合,在夏至的一记快拳连着扫腿之后,摔倒在地:
“哎哟!我的背啊!爷爷,您怎么这样啊,您满意了吗?”
夏至站在一边,理理衣服:“承让!”
池庆光那个满意哟:“嗯,不错!咳咳咳!真让人高兴。小姑娘,进来吧,小成,让人泡茶,咳咳咳!”
满意是满意了,就是一个激动,咳嗽的厉害。
看着老人挪动身体想从椅子里站起来,夏至走过去扶他一把,手不动声色的搭上他脉搏:
“池爷爷,天晚了,咱不喝茶了吧,喝不了几口还浪费了,倒杯水就行。”
池庆光看看她脸,再看看她按着他脉的手:“嗯,好。那小成,给人倒杯水。”
被喊小成的中年人客客气气的问:“那夏小姐用过晚餐了吗?要不要来一点?”
夏至回头说:“谢谢成伯伯,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好。”
夏至扶着老人进了屋,没人理池骋。
屋里宽敞又干净。
装修却简单,沙发和茶几甚至还带着九十年代的风格,但其中一面墙上,挂的都是老人和很多高层领导人的合影,以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