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室内死寂无声。
就在顾长安快扛不住想走的时候,周恪终于发了话:“太妃说的是,听太妃的,今晚让张美人侍寝。”
“那皇帝继续忙吧,哀家先回了。”顾长安不敢再继续逗留,抛下张美人就自己跑了。
张美人看着抛下自己早已跑远的太妃娘娘,一时间竟有些啼笑皆非。
顾长安撒腿跑出了养心殿,她想起周恪的异常,头皮还在发麻。
奇了,她怎么会怕周恪?以前周恪从来没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惜花,你刚才有看到皇帝那张脸吗?”顾长安理不清心里的奇怪感觉,打算问问其他人的感受。
“方才奴婢没有入内,皇上的脸怎么了?”惜花一头雾水。
她正想问娘娘为何会落荒而逃,皇上可是对娘娘做了什么。
不过此前张美人也在,皇上不至于当着第三人对娘娘不轨才是。
“也是,刚才你不在现场。皇帝看起来有点吓人,可能是哀家想多了。”顾长安快到翊坤宫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把张美人落下了。
不过没关系,她抛砖引玉,就是想知道张美人会不会趁机争宠上位。
如果周恪真不举,那就怨不得这些后宫妃嫔没能侍寝,都是周恪的问题。
到了晚上,顾长安早早用了膳,洗浴后正想早点休息,温大用却来传达周恪的口谕,让她去一趟养心殿。
“他今晚不是诏张美人侍寝吗,哀家去做什么?”顾长安颇有微词。
她只想早点休息。
“奴才只是跑腿的,娘娘有疑问,可以去问皇上。”温大用一板一眼地回答。
顾长安见问不出什么,只好跑一趟养心殿。
她前脚才踏进随安堂,后脚温大用就不见了。
而且周恪的御前侍从一个个不见踪影,只有周恪一个人坐在桌旁自饮自酌。
“皇帝这是借酒浇愁吗?”顾长安左右观望,仍然不见一个鬼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以前只要她在,周恪的那些近侍一个个防她就像防狼,今儿个一个都不见踪影,真是见了鬼。
周恪没接话,自顾自地喝酒。
她凑上前一闻,酒香还挺浓的,这是珍藏多年的女儿红。
一时间,她也被勾起了酒虫,上前为自己斟了一杯,她仰头喝了一口:“好酒!”
周恪没理她,她便自己喝了几口。
“张美人呢,你不是说今晚诏她侍寝吗?”顾长安问起正事。
周恪依旧沉默。
“皇帝,你这样的沉闷性子不行,这样会把你的后宫妃嫔都吓跑。说起来……”顾长安的视线又想往周恪的重点部位瞟,但被桌子挡住了视线。
此前来养心殿的路上她还刺探了一回,想从温大用嘴里知道周恪是不是不举。
但从温大用的回答来看,周恪是正常男人,那就是她想多了。
“朕记得你说过,你心悦朕。”周恪终于开了口,但话题有点劲爆。
毫无预警的顾长安一时间噎住,“那个……是啊,后来不是皇帝让哀家别再打皇帝的主意吗?哀家觉得皇帝的话特别在理,所以就不再肖想皇帝。”
这个说法最好,也不至于伤了周恪的男人自尊心。
她总不能告诉周恪,这只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她从来就没对他有过什么不良想法,更别提心悦他。
周恪冷眼看着顾长安自说自唱:“应该是太妃从来就没心悦过朕吧?”
他居然会信了这个女人的鬼话,以为她真对他动了心思。
“你怎么知道?”顾长安一时口快,接话道。
正对上周恪冰冷的眼神时,她莫明有点心虚:“你不是怕被哀家占便宜吗?哀家对你没想法,你该庆幸哀家不会来荼毒你。”
所以他该高兴,而不是拿这种恶毒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朕当然应该庆幸!”周恪收回视线,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可笑他一人在这儿纠结,却原来就是个笑话。
顾长安见周恪一杯接一杯地喝,她好心提醒:“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会醉的。”
酒量好也不是这样喝法,碎酒最容易误事。
周恪像是耳背,反而喝得更急。
“太妃怎么不喝?”周恪连喝了六杯之后,似才想起还有一个顾长安。
他给顾长安斟了一杯酒,顾长安闻到酒香,有点忍不住。
反正这是养心殿,多喝两杯也不会有事,当下她也一饮而尽:“好酒!”
难怪周恪贪杯,这酒喝了上头,越喝越想喝。
当下她和周恪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
顾长安自认为酒量还可以,但酒的后劲很强,到后来她有些晕眩,脑子也不清醒。
周恪的脸在她跟前变得模糊,她小声嘀咕一句:“好喝……”
她推开周恪的脸,还想给自己倒酒,却倒空了,酒洒了她一身。
“惜花,扶哀家换衣服……”顾长安觉得身上黏乎乎的,不舒服。
她嘀嘀咕咕,但迟迟没有人来应她,最后她熬不住,趴在桌上打盹儿。
后来又觉得桌子上不舒服,索性往床榻的方向摸去。
周恪也喝多了,他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当他把剩下的一点酒喝完,正想揪着顾长安教训一顿,却发现顾长安不见了。
直到他头脑昏沉地倒在龙榻上,有一个女人往自己身上爬。
他睁开困顿的双眼,是顾太妃那张好看的脸。她的五官那么好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