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从刘复通那里领了命,便转身去了后院客房,也不出声只是躲在廊柱的阴影里静静地等在李观同的窗户边,双目微闭地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跳了出来,红艳艳地却没有什么热量,流云知道此刻的一抹凉爽惬意只是暂时,盛夏的红日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
不一会儿,客房中便听到了一些细细簌簌的声音,李观同起床后正在洗漱。
“吱呀”一声,客房的门被打开了,李观同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初升的红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爹爹,你的教诲孩儿不敢忘。”李观同说完便跳到院中准备开始一天的晨练。
“看来观同公子昨夜睡得挺踏实的。”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从阴影之中传了出来,把正在活动筋骨的李观同吓了一跳。
“流云兄,你大白天的怎么也躲在阴影里呀!可把小弟我吓了一跳。”辨清楚敌我的李观同缓缓地收回了招式,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朝着那片阴影抱怨道。
“观同公子好身手。”流云见了刚才李观同那一瞬间的反应,开口夸赞道。
李观同则是尴尬地哈哈笑了几声,连连说道:“哪里!哪里!一些市井的拳脚,没进书院哪里会有什么功夫啊!”
流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话锋一转对李观同说道:“我家主公希望观同公子能此刻动身前往京兆尹府,将公子继父离奇失踪一案呈报官府。”
李观同嗯了一声,说道:“刘世伯思虑地周全,我若不去报官那杜府的人也会去的,这主动权还是拿在自己手里为好。”
说完,便对流云抱了抱拳,告辞离去了。
流云见他已经走远,便一个闪身,腾空翻过了院墙,脚尖轻点屋檐,三两步便消失在了清晨的市井之中。
京兆府尹才从两个美妾的床榻上醒来,还没有穿戴整齐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师爷的声音:“大人,出大事啦!”
府尹大人哦了一声,侧过脸朝着门外问道:“在这京城之中,哪天不出大事呀!如此惊慌,失了咱们京兆府的脸面。”
师爷轻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说道:“杜贤杜大人昨晚在亡妻的灵堂上神秘失踪了。”
“那个杜贤啊!哪里会有什么神秘失踪,会不会又跑到哪个妓子的床榻上过夜去了呀?”府尹大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杜贤大人的哪个继子亲自来报官了,说得言之凿凿,手里还拿着忠义候府的书信。”
“这事情惊动忠义候了?”府尹着急忙慌地推开门,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仪容。
“走,带我去见见杜公子,哦不对,是李公子。”
整整一天,整个京兆府上下各级官差都忙坏了,府尹大人对此事格外重视,亲自带人将杜府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未果,又动员了整个京兆府的人把城中各个明的暗的烟花之地都翻找了一遍,连那些风闻不好的寡妇家中也派了差役前去查看,依旧一无所获。
一直忙到了月上中天,李观同才回到了刘府。
刘醉儿一见到李观同就板着一张脸迎上前去,佯装生气地责怪道:“梨罐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把我饿坏了。”
李观同望着满桌子的菜,以及含着笑望着自己的刘复通夫妇,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珠吧嗒吧嗒地砸落在了地板上。
“哎呀!你怎么说哭就哭呀!我不就叫了你一声梨罐头嘛!你别哭了,大不了本姑娘以后不这样叫你!”刘醉儿见到李观同一哭便慌了手脚,原本装出来的凶狠瞬间现出了原形,伸手拿着绢帕要给李观同擦眼泪。
刘夫人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先是恶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然后和蔼地对李观同说道:“观同啊!你别生气,醉儿她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她今晚勒令我们夫妻俩务必要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说什么要让你能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不要让你寒了心...”
刘夫人还没有说完,就被刘醉儿伸手将嘴巴捂住了。刘醉儿急得小脸通红,气呼呼地对母亲说道:“阿娘,不是说好了不能告诉他的嘛!你怎么都说出去了啊!”
说完,一赌气扭过头便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抱胸鼓着腮帮子生闷气去了。
刘复通笑呵呵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着对李观同说道:“观同啊!这奔波了一天累坏了吧!今天你伯母特地让后厨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去洗漱下,赶紧来吃饭吧!”
李观同用眼光扫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大部分都是自己娘亲平日里做给自己吃的菜,刚刚止住的泪水立马又掉了下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朝着刘复通夫妻俩磕头。
站在他身前的刘夫人哎呀一声,急忙弯下腰去将他扶了起来,怜惜地说道:“观同,你不必这样。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母亲和老爷是干兄妹,又是我的闺中密友,你爹爹是老爷的至交好友,如今他们俩都不在了,我们不照顾你,还有谁来照顾你呀?你以后就放宽心在这里住,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你伯母说的没错!杜府的事情我已经跟刑部和京兆府都交待过了,他们会好好的处理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些日子你先放松下心情,跟醉儿四处游玩一下。九月初一便是云天书院的入学考试,我已经绑你们俩都报了名,到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