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张答应了,苏春连忙跑去找疯子李。
“瞎子张答应了。”
“答应了?”
“对,我们快些做准备。麻沸散,手术刀,消毒酒精,止血棉……”
瞎子张到了,感受到氛围不一样。
“李大夫,是你做手术,还是那个丫头?”
“放心吧,有我呢。”疯子李拉着瞎子张到一旁去,“先洗一洗,去掉身上的细菌?”
“我昨天才洗过,干净得很。细菌是什么?”
“你管细菌是什么,这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疯子李也不知细菌是什么,这个词还是苏春告诉他的。
虽然他没见过细菌,但是他被苏春的话给吸引了,接受了细菌的存在。
“你洗澡就洗澡,刮我胡子、眉毛做什么?”
疯子李可不管这些,按住瞎子张,“别问为什么,这样也是为了你好。”
苏春说了,眉毛、胡子上最能藏细菌。
以防万一,还是把这些去掉的好。
洗刷一通,换了一身新衣服的瞎子张,躺上手术台。
他心生不安,“我总是觉得不妥,还是不了。”
疯子李一下子压制住瞎子张,“没有什么不妥的,你赶紧的,我要动手了。”
“痛你就忍着点,我们要割去你的眼皮,让你的眼睛重见光明。”
瞎子张哪哪都觉得不靠谱,可李大夫在这,他又给了自己点信心。
“来,喝了这碗药,让你不那么疼。”疯子李说。
如果他能看得见,就会发现,这次换上手术服的不是李大夫,而是幼小的苏春。
苏春悬着两手,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手上戴着羊肠做的手套。
见疯子李将瞎子张给绑上了,苏春对他点了点头。
等瞎子张不动了,像是要睡着了。
苏春走过去,“手术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
她站上小凳子,“消毒。”
“好了。”
“支架。”
“给。”
“一号手术刀。”
“止血钳。”
“止血棉花。”
“二号手术刀。”
做手术的是苏春,身为大夫的李大夫只是个助手。
虽然做手术的地方很简陋,但需要准备的东西,一样也没少。
虽然这是一台很简单的手术,苏春一点也不松懈。
一个小时后,苏春走下了手术台。
一面脱下手套,一面说:“备好消炎药,给他吃下去。”
床上的瞎子张两手揪着床板,他在忍着,忍着痛,忍着心惊。
一天过后,瞎子张能坐起来了。
两眼睛处裹着白纱巾,他问李大夫,“昨日给我割眼皮的是谁?”
“我啊。”李大夫毫不犹豫地说。
“你胡说,那双手可没有你的手粗糙。”
“还有我可听到了,那是苏春的声音。”
疯子李摊手,“这不就得了,你知道是谁,还用问我。”
听李大夫这么爽快地回应,瞎子张就气不顺了。
他本以为有什么苦衷,是万不得已才给苏春弄的,没想到李大夫一点解释也没有。
不由得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大胆子,居然让她在我身上动刀子。要是我……”
后面那些不好的预测,他不敢说下去。
“她这个小豆丁,能做什么?她给你灌什么汤了,你怎么这么信她,不把我性命当一回事。”
“我是谁,我叫什么?”
“疯子啊。”
“就是我,我是疯子,我叫人做事,哪有为什么的。”
瞎子张一时语塞,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李大夫是军医,为了研制出药粉,拿着俘虏做试验。为了弄出解药,自己先吃毒药,再找方子给自己解。
为了弄清楚人心脏的位置,去挖死人堆,一具具死尸拉出去开膛剖腹。
李大夫没把他当尸体对待,已经很了不起了。
瞎子张静静地不说话,生怕被李大夫拿起当药人。
疯子李继续弄着手中的药材,“过两天就能拆线了,要是不出意外,你就能看到阳光了。”
瞎子张有了期待。
“疯子李,疯子李。”苏春背着背筐哒哒跑来。
“你娘又让你割猪草了?”
“这是我唯一能跑出来的借口了。”苏春把背筐放下,两手撑腰,站在瞎子张跟前。
“瞎子张你有什么难受的没有?”苏春问。
瞎子张本不想说话,但碍于苏春给他动过刀子,便说:“痒,痛。”
“这就对了。多吃两碗消炎药,就不会有问题了。”
瞧瞧这话说得,像个大人那般。
“一个小毛孩,真把自己当大夫了。”瞎子张嘲笑她。
“我是个小毛孩,你还不是听我哄骗过来了吗?”
说着苏春拿起背筐,正要去打猪草。
疯子李人狠话不多,直接拿起背筐,扔到后面去。
“傻子,去弄一筐猪草来。”
住在后院的傻子拿着背筐走了,这是帮苏春打猪草去。
不用打猪草,这事真好。
她最怕打猪草了,这里的环境原生态,蚂蝗到处是。
不是蚂蝗就是蛇,没有毒蛇也有到处飞舞的蜜蜂。
“疯子李,我想到一个方子,叫一醉不老丹。”
瞎子张嘲笑,“你还能想到一方子?你才出生几天啊?”
苏春不理会他,说道:“用莲蕊、生地、熟地、槐角子、五加皮、没食子、白酒,炼密成丸。”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