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陈廉伯,陈恭受心情舒畅地哼着小曲离开了陈公馆,坐着车回了家。
陈恭受的家虽比不上陈廉伯的豪华,但在广*州也属于富人才能拥有的宅子,光是家里的仆人就有好几位,到了家中,自有仆人上前服侍,拿衣、倒茶、点烟……,等在客厅稍稍休息了会儿,陈恭受指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使唤丫头吩咐了句,起身一摇三摆地就去了里面的书房。
在书房刚坐了没几分钟,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清清嗓子冲门口说了声进来,书房门吱呀声被推开,刚前的那使唤丫头端着盏新沏的龙井茶来了。
“老爷,您的茶好了……。”
“哦……就放那边吧……小翠呀,过来过来,老爷我今天累的慌,给老爷好好捏捏腿……。”陈恭受伸手向一旁的矮几指了指,同时半躺着把腿搁在前面的脚凳上。
“是老爷……。”使唤丫头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小心翼翼地先把茶放好,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接着走到脚凳前蹲下了身……。
不等她身子全部蹲下,前一秒钟还安安稳稳半躺在椅子中的陈恭受突然就和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尹小姐……尹女侠……您请这边坐……。”
陈恭受前一刻还是副鱼肉百姓的老爷派头,后一刻就满面堆着如同见着主人的狗腿子般的笑,一张脸几乎比盛开的菊花还要灿烂。
“你坐着!”使唤丫头也像是突然换了人似的,青涩的她转眼英气逼人,半蹲着身子微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喝了句。
“这哪里敢……哪里敢……尹女侠,这个位置还是您坐吧……。”陈恭受搓着双手连连点头哈腰。
“叫你坐就坐,哪里这么多废话!”尹维峻眉毛一挑瞪了陈恭受一眼。
陈恭受神se尴尬了几秒钟。这才很是勉强地重新坐了下来,接着在尹维峻的示意下他有些僵硬地抬起腿来放在脚凳上,神se紧张而又别扭地“享受”着对方的伺候。
如同普通的使唤丫头一般,尹维峻轻轻捏着陈恭受的大腿,如果只是从远处看,这一幕和一般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两样。不过。如果有人走近就能听到两人之间轻微的对答。
“陈廉伯就这么容易答应了?你没骗我吧?”
“我怎么敢!”陈恭受陪着笑,神情中还带着一丝得意:“我和陈廉伯认识十多年了,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这家伙说倒底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有钱赚就算卖了他祖宗都不在乎。要不,他陈家能有今天这么风光?这些年别瞧他表面上像个善人,实际背后肮脏的勾当没少干。”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陈廉伯是什么人我们比你更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去和他接触。”
“是是是……。”陈恭受连连点头称是,大赞尹维峻英明。
尹维峻根本没理会陈恭受的马屁。想了想后问道:“难道他陈廉伯没有一点怀疑?或者说拒绝?”
“怎么没有!”为了表功,陈恭受添油加醋地把当时情景说了一遍,当然不会漏掉他和陈廉伯商谈时故意地恐吓。按照陈恭受的话来讲,陈廉伯原本是不想淌这浑水的,可在他逼迫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而且连资金都安排好了。
“万一他反悔呢?或者找机会告发我们?”
“这不可能!”陈恭受信誓旦旦保证道:“陈廉伯这人贪生怕死,如果我们报复他还得担心自己小命呢。再说了,他是英国籍。就算最后出了事,民国zfu也拿他没办法。得罪我们远比得罪zfu来得好。何况,他这人对钱看得尤其重,为了保证他上船,我已经从他手里敲了200万巨款出来,如果他要揭发的话,这钱等于打了水漂。所以说,无论那条,他都没有出卖我们的理由,所以尹女侠你尽管放心吧!”
“200万?钱呢?”听到这,尹维峻猛一抬头。
“啊……这……钱在这呢。我这不刚想拿给您嘛……。”陈恭受先是一愣,接着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200万的支票递了过去,见着尹维峻接过支票后满面笑容,陈恭受的心里如同刀搅一般难受,要不是尹维峻在他甚至想当场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什么不好,这话怎么就说漏嘴了呢?提这个钱干什么?就算要提也少提点呀,亏大了,这次实在是亏大发了啊!
没留意陈恭受嘴角抽筋心里肉痛的样子,尹维峻看清楚手里这张支票后顿时心花怒放,连连说了几个好字,并夸奖道:“你这回干的不错,有了这笔经费我们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这件事我会向组织汇报,到时候会给予你一定奖励的!”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陈恭受心里滴着血,狂呼:“我不要组织的奖励,只要你把这笔钱给我就行……。”可表面上他哪里敢这么说,非但如此还得装出一副很正义的表情。
“嗯,你觉悟不错,看来思想有进步。”尹维峻表扬了陈恭受一句,把支票小心谨慎地放入怀中,接着继续交代起接下来的任务。除把陈廉伯拉上船外,尹维峻还要求陈恭受联络更多的人,尤其是他当jing察时的部下和广*州城的帮派人员。另外,还得储备一批军火和炸药已供到时候所需,其中有一部分会从香港用水路运进广*州,但这些数量远远不够,所以剩余的得要陈恭受去解决。
“请组织放心,我陈某人保证完成任务!”陈恭受暗暗叫苦,表面上还是拍着胸口做了保证,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好!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