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的提议把方子达给雷得不轻,哭笑不得的瞧着这些哗啦啦的麻将牌,刚想开口拒绝,转念间又把这话给咽了回去,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讲着回去商议商议的客气话含糊了过去。张勋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行。
“就这么个事,呵呵,大家怎么看?”回到师部,向等待消息的赵恒惕、王孝缜和黄恺元说了说,方子达忍不住笑起来。
谁想到,王孝缜坐在那边先是一愣,接着反而点起头,赞同第八师接受这文赌武赌的条件,和张勋赌一场。
“方副师长,我第八师和辫子军激战数i,虽阵地依在,可前线弟兄们伤亡不小啊!既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拿兄弟们的xing命去拼呢?谁不是爹娘生的?这人命大如天啊!我瞧这文赌不错,既不伤和气,也不动刀兵,笑笑谈谈打打牌就把事情解决了,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黄恺元心里也是这个主意,刚想开口附和王孝缜的话,可一瞧方子达的脸拉得老长,立即就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变了过去:“勇公,这个不太合适吧?你我都是革命军人,以赌定胜负,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宝昌兄,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两军赌阵古就有之,有什么希奇的?何况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解决眼前困局,为何不一试呢?”王孝缜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万一赌输了呢?”黄恺元反问。
“难道这么打下去我第八师就能一定赢么?再说,就算赢了这仗,恐怕我第八师也剩不下几个人了。北洋一直虎视眈眈我江苏和第八师,一旦第八师实力大损,其后果可想而知!”
“你……你毫无革命jing神!”黄恺元气极指责,一副很坚定的革命样子,除了他自己知道是在替方子达说话外,其余人还以为他黄恺元的觉悟提高了呢。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师长赵恒惕听得他们为此争执起来,不悦地喝了一句。
“对!这个事还是得听师长和方副师长的,师长,您说说吧,怎么办?”黄恺元眼珠子一转,让赵恒惕也讲讲。
“这……。”赵恒惕似乎不想说,但无论是王孝缜、黄恺元还是方子达,都把目光投向他,毕竟他是名义上的第八师师长,是否答应张勋的建议,他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
“这事有些难办啊!”赵恒惕先叹了口气,摇头道:“宝昌兄刚才说的好,我第八师上下都是革命军人,第八师更是k的强军,守卫江苏,保护南京是我们的职责,眼下接连大战,虽说伤亡不小,但我第八师上下官兵依旧斗志昂扬,有力拒敌。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这几天伤亡的兄弟我一一都瞧在眼里,想起平i同胞手足之谊,我这个做师长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有时候也在想,如果能有更好的办法逼退敌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赵恒惕绕了半天圈子,是东也好,西也不错,讲了一堆的废话。在座几人都暗骂这个家伙老狐狸,等于啥都没说,啥主意都不拿。
最终,目光全部投向了方子达,这个主意还是得要方子达来拿。方子达心中是哭笑不得,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自己,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一口就决定拒绝张勋的“好意”。
当夜,方子达派人送信给张勋,表示拒绝赌约,第八师要和张勋打到底。接到来信的张勋先是愣了愣,随后气得把杯子都给砸了。咬牙切齿大骂方子达给脸不要脸,居然要和自己在战场上分高低,简直是不把他堂堂辫帅瞧在眼里。
第二i,一改前两i温吞水一般的进攻,张勋的辫子军拿出了全部本领,集中炮火和jing兵对第八师阵地先是狂轰乱炸,接着排山倒海的攻势迅猛异常。仅仅一个上午,暂编33团的阵地伤亡急剧上升,至中午时,疯狂的辫子军接连突破三处阵地,双方在阵前搅杀一团,血流成河。
“方副师长,前线李团长紧急求援!”参谋急急报道,方子达连忙询问前线情况,打了这么多i,李实茂还从来没有主动求援过,看来实在是顶不住了。
方子达立即下令,让张华甫的30团接应暂编33团后撤,李浚的29团协助断后,收缩阵地全体撤入第二防线。同时让炮兵团做好反击准备。几小时后,差不多打残的暂编33团总算撤了下来,前线阵地又落到张勋的辫子军手中。吃过一亏的张勋部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趁胜追击,而是稳扎稳打占据阵地后,其后部渐渐前移,等到炮兵到位后才继续向第二道防线开始攻击。
这一天,是开战以来战斗最激烈的一天,张勋部占据第一道防线后继续进攻,守卫第二道防线的29团和30团也出现了不少伤亡。这一仗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直到天黑后,张勋的辫子军还连续进攻了几回,这才退了回去。
等到下面的伤亡报告送上来,方子达拿着报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今天一i的伤亡比前几i的伤亡加起来还大,尤其是顶在第一线的暂编33团可以说差不多快没了,就连29团和30团,伤亡的数字也高达一个多营。
这样大的伤亡,第八师根本就承受不起,要是再打这么两仗,恐怕整个第八师就要成空架子了。这个时候,方子达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拒绝了张勋的以赌替打的建议,或许真的一赌定局,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方副师长,我们第八师伤亡如此之大,对面的张勋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见方子达脸se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