蠃鱼还在不断的往三生石上注入灵力,前世、今生、来世一一试过,可三生石上终究什么都没有。
她满头大汗,浑身泄了力跌坐在地上,痴痴的道:“……吾与子情深矣,奈三生石无一笑缘何?”
这时,白衣男子突然出现了,他站在蠃鱼身边,如从前一般一尘不染。他看了一眼蠃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后又冷冰冰的道:“蠃鱼,擅动三生石,你可知罪?”
蠃鱼看向他,脸上浮现了一抹苦笑,她一只手抓住白衣男子的衣袖,缓缓起身。
白衣男子眉头皱了皱,但终于还是没有躲避,只由着蠃鱼拉着他站起。蠃鱼站起后又慢慢的伸出了手,似乎想触摸白衣男子的脸。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碰上了,男子却突然往后一躲。
戈甯九看得很是着急:“别躲啊,都快摸到了!”
蠃鱼神色悲伤至极,她绝望的看向白衣男子,可笑的道:“是我输了,我自以为我们情意缠绵,原来竟是生生无缘。”
男子依旧冷冰冰的:“你我本就无缘,又谈何情意,当日本君救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怎料你却不知好歹,化作人身纠缠不休。早知如此,本君当初必会置之不理,任尔自生自灭。”
蠃鱼苦笑一声,突然现出一对翅膀,白色的羽翼泛着点点的灵光,如梦如幻。
“好美。”戈甯九感慨道。
可是下一瞬,蠃鱼就在手里幻化出一把剑,毫不犹豫的砍向两只翅膀。
“啊!”蠃鱼疼的大叫了一声,半跪在地上,她背后一片血肉模糊。两只翅膀白光大现,而后就从空中落到了地上,一动不动的躺着,断口处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
蠃鱼强撑着起身,脸色苍白着道:“……以后我便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在手上掐了诀就离开了。
白衣男子冷淡的脸上这才多了几分伤心,他缓缓蹲下,用手触碰那对翅膀,上面还残余着蠃鱼的体温……
良久,他一挥衣袖,就带着那对翅膀一起消失了。
这其间,闵墨尘一直观察着戈甯九,本以为场面太过于血腥,她会害怕,谁知戈甯九看得认真。
是啊,上一世的她,剑下鲜血无数,大概是从骨子里就不害怕的吧。
戈甯九看向闵墨尘,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就道:“闵墨尘,你想什么呢?不会是被吓着了吧?”
她说完就有些后悔,光尘道人是谁,活了一百多岁,还怕这个?
“没事。”闵墨尘淡淡的道。
他们面前又是一片漆黑,不知要去向何处,不过戈甯九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反而道:“闵墨尘,你到底多大了?”
世上的传言闵墨尘也有听说,想来戈甯九也是信了。他有些好笑的道:“三十九。”
“哦,已经四十了,居然还这么年轻,看上去就像才二十岁一样。”戈甯九喃喃道。
“……三十九,不是四十。”闵墨尘无奈的笑着道。
戈甯九却全然不在乎,调笑着道:“一岁而已,不至于,还有好多人说你一百多岁了,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呢!”
闵墨尘语塞,从前这些他不在乎,整个道宁山也不在乎,只由着世人去扯,如今却是在乎了,他哪里那么老?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道:“一百多岁的是光尘道人,站在你面前的是三十九岁的闵墨尘。”
戈甯九大着胆子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鼻子,道:“知道了,闵墨尘叔叔!”
说完她也不敢看闵墨尘的表情,转身就溜了。
闵墨尘愣在原地,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又怕戈甯九走丢了,这才跟了上去。
戈甯九原本心虚着,不过还好,闵墨尘看上去并无异样,也没提此事,她有意无意的转了话题道:“闵墨尘,你说那个白衣男子明明喜欢蠃鱼,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怎知他喜欢蠃鱼?”闵墨尘问道。
戈甯九来了兴致:“因为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她说着转身,面对着闵墨尘倒着走,眯起眼晴道:“我给你说我特别厉害,只要是有心上人的在我面前都无所遁形。”
心中正无限慷慨,却突然听到闵墨尘的一句:“那你看我有心上人吗?”
戈甯九的身形顿住了,闵墨尘也停下了,四目相对,戈甯九沉溺在他的双眼中久久走不出来。
突然,天又亮了,四周云雾缭绕,脚下也变成了一座山的山顶。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为什么……”
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立刻往山下看去,原来两人又回到了邽山和蒙水。
山下,蠃鱼正跪坐在湖边,手里捧着一面昆仑镜,眼角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戈甯九蹙眉:“原来这是蠃鱼的幻境,可是她和白衣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闵墨尘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出去再说。”
他说着就用手拉住戈甯九,道:“我带你下去。”
戈甯九早就想体验一把腾云驾雾了,自然是欣喜至极的同意了。
之后闵墨尘就带她跳了下去,风从脸边划过,身体也轻飘飘的,戈甯九突然有一种熟悉之感,似乎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的感受。
可还不待细想,就跟着闵墨尘落到了蠃鱼身前,不过蠃鱼沉溺在自己的感情中,浑然不觉。
闵墨尘悠悠开口:“昆仑镜只是对现实世界的映射,你自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蠃鱼抬头,泪水还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