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的两人,急忙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雨后泥土最是清新,余择言爱极了下雨后的天空,其实他更爱的,是大雨瓢泼的雨季。
只不过与雨有关的记忆都是不怎么美好的,于是他内心也慢慢的开始有些抵触。
回程路上,两人一路奔袭。
走的是权寅指的偏僻小路,据说这路鲜少有人知道。
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虽说这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可一个不留神若是被周钊抓到,那便也是死路一条。
发了狠的周钊,如同一个凶神恶煞的阎王一样,随时都想要拿着生死簿走上门来。
好不容易到了城前,终于翻了进去。
这城墙虽高,但以余择言和权寅两人的轻功那是绰绰有余。
两人步若点云,轻若无物,像是行走在平地一般上了墙。
墙上的官兵还在沉沉打着瞌睡。
还好,诩王终究是没有惊动城内。
翻过了城墙,到了城内,两人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我回府了,你呢?”余择言问道。
“不邀请你的救命恩人去你府上吃个早茶?”权寅仍是没个正形。
余择言无奈,道:“你愿来便来,你又不是没来过,熟门熟路的。”
没想到这厮竟是真的跟了去。
不知为何,街上巡夜的防备竟是一个人也没看见。
这也是奇了大怪,往常的夜间,都会有司戍营负责巡夜,保护夜里的安全。
如今的夜晚,街道上空而静的骇人。
“你是不是也发觉不对劲了?”权寅边走边轻声说道。
余择言点点头,“司戍营不是令尊的管辖吗?你这还不知道?”
“是虽是,可是父亲近些日来都在宫中与禁军一统,我也没搞明白。”权寅回道,他的话语中也有些不确定。
说话间,两人加快了步伐。
直到看见长宁府的匾额时,两人才真正的松懈下来。
“回家还翻墙?”权寅看着余择言不往正门走,而是径直的走向侧门,好奇的问道。
余择言也没搭理他,而是直径翻入了内院。
权寅赶紧跟了上来。
夜深露浓,城里的雨倒是不如外边下的大。
淅淅沥沥的小雨若有若无的下着,院内的灯火通明。
丹璃早就如同火上蚂蚁一般焦急,世子妃和秋桐离开已经有将近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脚步声,她连忙跑了出去。
一打眼便看见了风尘仆仆浑身湿透的余择言。
“殿下?”丹璃迎了上去,视线中看见了他怀中血迹斑斑一身泥泞的顾念。
余择言脚步匆忙,“快,拿着我的名帖,去找大夫。”
丹璃点点头,立刻着人去办了起来。
总是不见踪影的沈焕也忽的从飞奔了过来。
看着自家主子一身泥血,他不禁慌张的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哼。”仿佛透明人般待遇的权寅倒是冷哼一声,他看向沈焕,不屑的道,“要不是我,你主子现在估计已经在喝孟婆汤了。”
余择言将顾念轻轻放在床上,唤道:“丹璃,你先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丹璃应声点头,这才发现好似少了一个人一样。
“殿下,怎么没看见秋桐?”她有些疑惑。
沈焕也皱眉,好像是没见到秋桐。
“秋桐…”余择言低了低声,“秋桐死了。”
余择言转身向外走,“沈焕,等天亮了你去趟这里。”
他将怀中的纸条一把塞给了沈焕,沈焕铺开看,上边早已被雨渍打湿变的斑斓,但好在字迹重,还能看清楚字。
“把秋桐的尸身带回来,厚葬吧。”
他拍了拍沈焕的肩膀。
沈焕倏地有些呆滞,“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周钊,周钊想要我的命,却拿了顾念开刀。”余择言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好像是在谈论中午吃了什么一样无所谓。
“你晚上去做什么了?”他忽然回首问道,眸子中闪着暗黑的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五殿下说有东西要送予殿下您,听说您不在府上有事出去了,便唤我去他府上了一趟。”
余择言面色沉了又沉,原来这都是算计好了的。
若不是自己有事去找权寅,弄不好他还会惹出点什么事端先让自己脱不开身,而后让自己离开府上。
自己手中无权无职,老五是吃了什么**药,能愿与周钊一起来对付自己。
顾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有些头痛欲裂,摸了摸额角,还是肿着的。
朦胧之中,她向窗外望去。
天已放晴,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四溢。不时有鸟叫声畅鸣,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天下一切太平。
她下意识的唤道:“秋桐。”
房间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混沌之中,她好像看到了秋桐在朝着自己微笑,嘴上还嚷嚷着:“小姐,又睡到日上三竿了…”
再一回神,眼前的景象翻天覆地的扭转巨变了起来。
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灰色漩涡,四周充斥着风鸣雨啸。
面前的脸,突然变成了那个令人恶心的阿虎的脸。她疯狂摇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的禁锢。
阿虎的脸猥琐的笑着,大手就要抚上她的身体,耳边还回想着一道冰冷的如同恶魔般的声音:“杀了她。”
这声音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是周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