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区区一枚小小的玉佩居然如此神奇?”
云挽清把玩着手上温凉的合道玉,“难怪那个女孩会这么想要”
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其实早在李远回李王府以前,就已经有个娇俏的美丽过来找她讨要宝玉。
但是那女孩失败了,她没有成功夺走宝玉,原来竟是因为合道玉已经认自己为主了。
“本妃当时只觉得这枚玉必须交给未来的淮南王妃,却没曾想过我不给,别人也拿不走。”云挽清喃喃轻语,她似乎明白了一切的缘由。
“母亲在说什么?”李远没有听清前者的自言自语。
“没,没什么。”云挽清将合道玉收起来,再次看向自己的儿子。
“这是淮南王妃的玉佩,本妃只能交给未来的王妃,你可清楚?”
李远皱眉:“娘怎么还在想王妃的事?”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解决内府争端了?”云挽清总算错愕了一回。
她以为自己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说服眼前这少年简直是十拿九稳,轻而易举。
毕竟男儿家,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个贤内助不是好事?
但这家伙居然拒绝了?
而李远看到自家娘那惊讶的小表情,嘴角抽了抽,再次慎重的说道:“孩儿不需要王妃。”
“理由?”云挽清问道。
“理由”李远想了想,然后也学前者刚刚那样伸出了三根手指。
“第一,内府那帮家伙虽然烦,本王也确实很害怕他们搞事,但只要他们没有异动,我不是非要驱逐他们。”
“第二,王妃是什么,是我的妻子,只要入了我李王府的门,那就是本王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只为了清理先王后院的工具人。”
“第三,”李远自信的笑了笑。“虽然叶皇的皇法讲究个礼,但若是我不讲礼呢?”
“不讲礼?”云挽清沉吟。
“看来莫儿是不知道身为淮南王会遭受怎样的束缚。”
“?”李远一时间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
但紧接着,他就明白在大渝违抗皇法是什么体验了。
就像是上天会对不敬之人降下惩罚一样,覆盖整个人道国家的人皇之法也是无处不在。
就在李远冒出想要独断专行,强制让淮南铁骑把内府那帮所谓亲戚,还有一帮子嘤嘤怪全部从他的王府中驱逐的时候。
一道道赤色霞光凭空诞生,化作一道道锁链把他狠狠的锁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与神魂的阵阵剧痛。
“妈的,我总算明白叶南天那货主动封小爷做淮南王是为什么了,原来还有这层用意。”
李远气的炸毛,他只以为叶南天玩的是颠倒黑白,往他身上打标签那一套,结果居然还有用叶皇法来钳制他的想法。
大渝以礼治国,对于位越高的人,皇发的制约就越大。
他以前只是个平民,受到的限制少,但如今不同了,他是堂堂南境之王。
那皇法降临的精准度和灵敏度可就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该死的,本来只是用来限制敌方,限制这个世界的强者不能乱杀人的一套法制,现在报应到了我自己身上。”李远一边承受着皇法的惩罚,一边咬牙切齿。
他不愿写一个无序的世界,因为毕竟太那啥了点,但如今他精心设计的规则却反过来制约了他自己,何其讽刺。
皇法来的快,消散的也快。
在短短几盏茶的功夫后,李远身上的赤色锁链消失了,他整个人也像被铁打了一般,气喘吁吁的跪坐了下来。
“如何,现在还想着自己来,不靠王妃吗?”云挽清望着前者这狼狈的样子,不禁发笑。
但就当她以为这少年王者那无边的锐气在经过一次皇法的淬炼就会缩减后,李远的回答再次让她错愕。
“我自己来!”少年踉跄的站起身。
“为什么?”云挽清依旧问的很简洁,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的这个儿子不听从她的安排。,
“因为有些底线我不能碰,碰了就回不去了,娘难道也希望我变成那种利用完人就扔掉的无情无义之辈吗?”李远回头,直直的看着那娴静的白衣女子。
“本王知道,知道找一个工具王妃帮我清理后院,这是不违背叶皇所定规矩最好的办法,可娘有没有考虑过那个人的感受?”
“娘自己已经失去了爱,还要害另一个人也这样吗?”
最后的那句话是刀锋,是利刃,直直的插入云挽清的内心。
“原来,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吗”一滴泪缓缓滑落,理性的怪物此刻败给了感性。
“本妃果然扮演不了一个好的娘亲。”云挽清长叹,她的本意真的不是这样,只是没想到会被自己儿子这样排斥而已。
太过聪明也会被聪明所误,古往今来都是如此现实。
“不,本孩儿没那个意思”李远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点。
“但王妃之事母亲切勿再提,孩儿心中早已有了喜欢的人。”
话罢,前者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肃清李王府,他能做到,没有必要去牺牲任何人。
这或许就是他李远的道,永远做不到无情无义。
半刻钟后。
依旧立于“浣溪”旁的云挽清轻轻对着虚空中说了一句:“你在的吧,你一直在听的吧。”
而伴随着前者这道话音的落下,虚空中一阵波动,顷刻间,一个穿着黑衣的白发少女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