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来人焦躁不安地探询着,“你不是也在查这案子吗?就不能想想办法暗地里动点手脚或是给你哥他们设置些障碍吗?能不能让他们别再继续追查潘子这条线了?”来人挥舞着双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得做点什么才行。”
“我哥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做事严谨、一丝不苟,背地里别人都管他叫’刘阎王’。他是绝对不会容许我们在他负责的案子里捣糨糊的。”刘盼能一脸肃然地瞪着来人,厉声道,“再说了,我哥这么精明强干一人,简直就是个人精,只要我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会被他察觉。你知道阻挠办案、妨害司法是什么后果吗?你想害得我丢掉饭碗吗?”
“这案子再这么查下去,你丢掉饭碗是迟早的事。”来人自进门后头一次表露出强硬的态度,反唇相讥道,“你我都知道这案子可不是丢饭碗那么简单的。这事涉及人命,一旦查到我们头上,那可是要吃官司判死刑的。”
“要是我现在去动手脚阻挠办案,不用等我哥他们找到潘子,他直接就可以从我这儿找到突破口了。我只要敢动,就是自己找死。”刘盼能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来人急得直跺脚,“你说这潘子抢钱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杀人呢?他事先跟我们说的时候,那计划里可没提到会闹出人命的事啊!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当初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帮你们的。我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是这么残忍的人。他怎么能这么不折手段呢?现在我只要一想到他,这后脊梁骨就直冒凉气……”
“行了,你能别像个娘们似的在那喋喋不休吗?你以为就你着急,我不着急吗?这事我也难逃干系,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玩完大家都玩完。”刘盼能粗暴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想不到潘子这么残忍,我也想不到。本以为,他就是抢个钱,抢完钱开车跑路就得了。谁想到他还会杀人呢?”
“还不都是让钱给逼疯了嘛!”来人突然情绪奔溃,大声抽泣起来。
刘盼能见状,赶紧走上前去,拍着来人的肩膀加以安慰,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行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来人抽了抽鼻子,用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眼泪鼻涕顿时糊了一脸。刘盼能不忍直视,转过身去,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又转回身递给了来人。
来人接过纸巾,擤了一把鼻涕,又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哑着嗓子接着说道:“一开始我答应帮他,除了我自身也急需用钱外,最主要的还是出于同情。你想他好不容易承接到一项工程,本以为今年可以大赚上一笔,谁想到投资方丢下一个烂摊子半路跑人了。他这手底下有一百多号工人天天追着向他讨要工钱,要是年底前他付不出这笔钱,怕是要被逼得跳河了。我看他那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心下不忍,才出了抢劫运钞车的主意。谁会想到竟闹到这步田地呢?”
“那帮混蛋。”刘盼能跟着唾弃了一句,随即又是一声叹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案子都已经做下了,人命也都出了,我们是回不了头了。”
来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刘盼能的脸色,经过再三斟酌,最后一咬牙,踌躇着道:“要是你没法在查案上动手脚,我们是不是能找潘子商量一下,说服他主动去投案自首……”
“你疯了吗?叫潘子去投案自首不就等于是自我暴露吗?我们都会跟着受牵连的。”刘盼能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来人,愤怒地驳斥道。
“我话还没说完呐!你急什么?”来人蹙眉辩解,“之所以让他去自首,当然是为了让他一个人把这案子都扛下来。反正他已经暴露了,你哥查到他是迟早的事,他已经逃不掉了,但我们还是有机会保全自己的,只要他肯一个人把所有的罪行都拦下来。当然了,也不能白叫他牺牲是吧?我答应,只要他去自首,往后我一定会替他照顾好他的家人和孩子,会把他的父母当作我自己的父母一样养老送终,他的孩子我也会当做亲生的一般对待,一直供他读书读到大学毕业。”来人见刘盼能露出犹疑的神色,赶紧追加道,“你觉得这样行吗?牺牲他一人保全我们两人,至少这样他不用再替他家人担心,他们的余生会有我们照顾。可要是我们三人都被抓的话,别说他的家人,我们自己的家人又该怎么办?谁来替我们照顾他们呢?这点你有没有想过?”
“我当然有想过。”刘盼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要不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去干这违法的事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我们两个一起出面去说服潘子吧!”来人建议道。
“只是……”刘盼能依旧迟疑着,“我总觉得这么做有些对不起潘子,毕竟他抢来的那些钱里有一部分是给我们的……”
“所以我才说了我会替他照顾家人的。”来人急不可待地劝说着刘盼能,“你想想,牺牲他一人总比我们三人同时牺牲要来的好吧?你我是什么身份,你一个派出所所长,我是一家银行的分行行长,我们两个怎么说都算是在事业上小有所成的人吧?可他呢?初中毕业,没文化、没文凭,只能干些体力活,能有什么出息呢?你看看他,别说家人了,他连他自己都快养活不下去了。我们跟他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