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梨直接给了萧耀一个白眼,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种打趣的话一点也不好笑。
萧耀摸了摸鼻头,坐在胡梨对面,直接道:“你不是想让你二姐与许嘉衎和离吗?既然许氏放出保许嘉柔顺利生产便让你二姐与许嘉衎和离的话来,朕就依了她便是。只等四公主满月朕就宣旨将许嘉柔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朕觉得这样的惩罚才最合适的。”
胡梨瞪大了眼,积压了半天的怨气如同三月的春雪,在阳光下快速消融,下渗。心底的欢喜如同地下埋了一个冬季的种子,得了雨水的滋润,慢慢发芽。咬了咬唇,胡梨伸手拉着萧耀的袖摆,摇了摇,“臣妾错了。”
萧耀难得见到胡梨这般示弱模样,按他想着,以为胡梨会撒娇打泼蒙混过去呢。没想到能直言认错,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儿。
“没事,以后有问题直接来问朕,闷在心底气坏的可是自己身子。”
胡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娇声道:“知道了。皇上可是帮臣妾解决了一件大事儿,臣妾决定亲自下厨给您做个好吃的。”
萧耀一把拉住,“别,你身子还没养好,顾院判可是说了,你生的是双胎,身子损伤得厉害。这种损伤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月子里不调养好,以后年纪大了会出大问题的。你想下厨也得等到出双月子之后,到时候朕随叫随到。”
胡梨抿嘴笑道:“这可是皇上说的,到时候您若是不来,臣妾可不会再谢您。”
萧耀笑着点点头,“你可接到西蜀那边的消息?”
胡梨摇摇头,担心道:“朵思那边还没停下来吗?”今年朵思也是倒大霉,刚入夏一场山洪让最大的部落损失惨重,紧接着七月的一场冰雹又砸死牛羊无数,朵思王便带领着聚集起来的部落向东掠夺。
平西王守在西蜀自然不会作势不理,从八月开始,双方的接触战打了好几场,各有伤亡,整体来说朵思输得更多一些。可是从上个月开始,西蜀的战报就断了,朵思后续如何也没个定论。
眼下都进入十月份了,朵思那边海拔高,冬季时间长,这个月再不打出个结果,朵思肯定会躲回大本营去。那这场战事,西蜀就被动了,追过去,气候条件不允许。不追,气势上就输了。西蜀以后就会处于一个被动挨打的地步,这与大周的强势明显不相符。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西蜀离京城还是太远了,消息传递不便,咱们再耐心等等吧。”
萧耀笑道:“你父王守西蜀足有二十年,有他在朕自然是放心的,你别乱想才好。”
胡梨一笑,平西王她倒是不担心,就算萧耀说的,平西王是主帅,别人都出事也不会让他出事儿。她担心的是胡子昊,和平年代里长大的严诤,故然向往热血军队,却从未体会过。她不敢去想象面对冷兵器时代的残肢断臂,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握住刀枪。
“战争一定很可怕吧。”
萧耀神色肃穆,语气沉重道:“朕只希望大周从此再不起战事。”
胡梨用力地握紧萧耀的手,轻叹口气,怎么可能呢?任何朝代都不可能永存,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只是,若上位者德行圣明,再有贤臣良将辅佐,开创盛世不难,可想要长久,难。
看着萧耀眉间的竖纹,那是经常皱眉挤出来的,显然这个皇位坐得不是很轻松。说来萧耀是个很努力的皇帝了,每日早朝从不懈怠,白天几乎都在御书房度过,大臣们还有休沐的时间,可萧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大年三十初一这样的大节日,其它时候都没得假期。
用力握着萧耀的手似乎想给以支撑一般,掷地有声道:“若是大周的皇帝都像皇上一样英明神武,大周国力昌盛,四方来贺,八方来朝,谁还敢犯我国威?”
萧耀眼睛一亮,盯着胡梨目光炽热。这片江山可以说是他亲手打下的,可打江山易,守江山却难。朝中老臣依老卖老,他的政令想要推行,总会受到许多的阻挡,说来还是他底子薄了些。不过看到胡梨这般信任的眼神,他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他还年青,那些三朝甚至四朝元老们,还能有几年风光,还能拦他几回呢?
“说得好,朕一定会让你看到一个强盛的大周,让你看到四方来朝的盛景。”
胡梨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相信皇上。”男人,有时候要多给些鼓励,他才会更自信。
萧耀眼里闪过一丝宠溺,抚上胡梨红润细腻的脸颊,低声道:“朕想看你起舞。”那身血色红衣,热情奔放,像燃烧的烈火,看得人血液沸腾,似乎又回到金戈铁马的战场,快意恩仇。
胡梨笑着点点头,起身道:“这有何难,臣妾换了衣裳跳给皇上看就是了。”这是第二次被萧耀要求跳舞了吧,还好她早做好准备了。
萧耀一把拉着,手一带将胡梨搂进怀里,喟叹一声,“傻子,要跳也得等你身子大好才行啊。”
胡梨嘴角缓缓勾起,放松自己轻轻贴紧萧耀,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被人宠着关怀着感觉就是美啊。只是可惜了,这个男人她什么都可以给,唯有感情不能给,也给不起呀。
凤仪宫里,皇后将剩下的另一只霁红釉天球瓶也给砸了个粉碎,多宝阁空出了最显眼的两个位置。“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保许嘉柔那个贱人?难道皇上不知道本宫的孩子是被她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