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男人就知道他醉了。
“这酒很烈,叫你别喝还不听。”说着,他伸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声音里竟流露出些许不舍。
男人的手很轻很柔,按着按着篱落居然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刚想翻个身,突然一声呻吟。
“怎么了?”樱花以为自己手重了,忙停下来。
“手疼。”篱落咕哝着,将手伸给他看。
那撒娇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让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看吧!把人打了,还把自己弄伤了,高兴了?”少年的手背红肿一片,樱花忍不住数落道。
但与嘴上数落的口气完全不同的是他那凑向前去轻轻吹着他手背的温柔表情。
篱落一听“打人”二字,突然清醒了一些。甩了甩头,睁开眼睛道:“他会来找你算账吗?”
她突然有些担心这个事。
“你说呢?”樱花没好气道,“这里是花花世界,我是谁,你忘了?”
男人的“我是谁”让篱落突然有些懊恼。
但很快她就不愁了,伸手将脖子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递给他道,“喏,这个你拿去赔他!”
“这是什么?”樱花接过一看,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这是一块世间难得一见的血玉,里面是一朵罕见的玫瑰。
玫瑰花很红,如同血液在流淌似的,在通透白玉里显得娇艳欲滴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这无疑是一块稀释珍宝,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阿篱,这东西哪来的?”樱花很激动也很好奇,拿着玉佩的手不停地抚摸着。
他发现这玉佩里的玫瑰花居然是温热的,有种能温暖人心的触感。
“抢来的。”从公主身上抢来的,篱落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在她看来自己的身份都不是真的,公主的东西自然也是抢来的,尤其是这块玉佩。
因为它是公主的贴身之物,篱落除了在北凉公主府戴过,后来路上就拿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起床居然挂在脖子上。
“别闹。”樱花见她醉言醉语,忍不住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记道,“乖,告诉我,这东西哪来的?”
她感觉这东西价值连城,拥有之人一定是个身份极为尊贵的人。
篱落本来就头晕,被他一敲就更晕了,甚至感觉有酸水开始从胃里涌上来。
“嗯······你居然敢打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她不依了,一把揪住樱花的耳朵道,“老娘可是·······。”
话没说完,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然后一个男人一脸冰霜地走了进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夜冕。
他刚到大堂就听说了她的事,于是直接上楼来找她。
没想到找了所有房间,居然在樱花这里找到。
本来她来了三楼,他心里就很不高兴。
毕竟这里可都是男妓的住所,如今见她正抱着樱花的头,一副很亲密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就更旺了。
见男人脸色难看,气势更是可怕,樱花吓得立刻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墙角的位置。
他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就静静地站着。
而篱落则一脸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当男人将她抱起来的时候,还眨着眼睛一脸好奇地望着他道:“你谁啊!”。
“喝了多少?”秦夜冕抱着篱落,话却是在可男人。
虽然是背对着,也吓得樱花够呛。
尤其男人如冰刀似的声音一出口,他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怯生生道:“半壶样子。”
其实这酒之前已经被他和客人喝了一半,刚刚阿篱将酒壶砸在地上的时候一点酒没剩,显然喝光了。
半壶?秦夜冕一听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这酒很烈,半壶下去这丫头居然还能好好说话实属奇迹。
看来几日不见,酒量见长。这样想着,他抱起她快步离开。
但在临出门前,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正低着头躲在角落的男人,一脸若有所思·······。
石子路上,秦夜冕抱着篱落,在寒风瑟瑟的夜晚,脚步飞快地走着。
他怕怀里的人儿受不住这夜晚的寒气,于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两人的发,也吹动了两人的衣摆。却吹不散那交织的发丝与纠缠的身影。
哪怕被月光长长拖拽的影子也不曾有丝毫恍惚,重叠着相依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嗯······。”男人走得太快,篱落被颠得头晕,尤其被风一吹就更难受了。
于是她用力扯着他胸前的衣服,忍不住挣扎起来。
“怎么了?”见她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秦夜冕轻声询可。
“呜······想吐。”少女难受地呜咽一声。
一听这话,男人立刻将她往路边一放。
很快,随着少女一声声痛苦的呕吐声响起,便是一阵阵酸腐的臭味弥漫开来。
那味道极重,哪怕普通人闻到都会远离,更别说像秦夜冕这样有洁癖的男人。
但他没有嫌弃,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蹲在少女身后紧紧抱着她,一边帮她顺背一边拿手帕为她擦拭嘴角。
他知道她难受,尤其在看见她那不自觉流下的眼泪时,心里更是万分心疼。
很久之后,少女终于停止了呕吐,却醉得更厉害了。
因为她那如水一样的身子软在他怀里的同时还伴着呓语和呜咽,显得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