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一个老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惊慌和恐惧,吓了篱落一跳。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因为不知道扫地老爷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紧张。
其实她不知道,刚刚“春风一度”里微弱的灯光就是老人拿着灯笼等在园子里。他想阻止她,却苦无机会。
“快走。”老人家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前跑,边跑边焦急道,“他们都是坏人,谁的······。”
老人话没说完,突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那声音不是很响,却清楚传入篱落的耳中。
她正想开口询问,突然一张恐怖的脸凑到她面前。
那张脸十分模糊,但眼睛却很熟悉。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直接将她给吓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她才发现朵朵似乎没跟上来,好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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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度
篱落刚走,秦夜冕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一身黑衣,长身如玉,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橘黄的灯光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流淌,勾勒出刀削般清俊的容颜。
深邃的眸,高挺的鼻,微微轻抿的性感薄唇,哪怕戴着面具都难以遮挡其锋芒。尤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气质里那夹杂着的一股令人惧怕的嗜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公子,终于肯来看妾身了。”钱姮姮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如神袛一样的男人,眼泪从眼眶里潺潺落下,看起来十分可怜。
“怎么,你在找我?”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淡,好像眼前的人是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些年,公子好吗?”女人望着男人的眼里是深深的爱意,哪怕泪眼朦胧下也清晰可见。可男人却远远地站着,并无说话的兴致。
“公子可还记得当年住在水云涧时,姮姮为公子······。”
“找我何事?”男人冷冷打断,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见男人似乎不愿提及往事,女人很聪明转了话题:“李海为了得到城主之位害死了我爹,如今更要加害于我,望公子为妾身做主。”
女人一边哭诉,一边气喘吁吁地想从床上起来行礼,却因为体力不支又倒了回去。
“你想让我帮你?”男人眯着眼看她,一脸莫测高深。对于她好几次起来又倒下的虚弱模样无动于衷。
“望公子垂怜。”女人望着他,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帮你找大夫?”男人的言语冷淡,甚至带着讥讽,听在钱姮姮的耳朵里甚是伤人。
“不,妾身已是将死之人。”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求公子能保全我儿的城主之位便好。”
“你想让我帮你弑夫?”秦夜冕说着嘴角一勾,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有些狠戾。
“公子可否看在祖父曾为皇室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咳咳咳······?”钱姮姮泣不成声,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她发现他再也不是七年前那个翩翩少年了,反而变成了一个成熟内敛不苟言笑的男人。
尤其眼神冰冷,如寒冰铸就的利剑,一刀刀将人的肉身劈开直捣灵魂,十分可怕。
“公子·····咳咳咳!”钱姮姮一边拼命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一边祈求地望着男人。见他似乎没有要帮她的意思,于是楚楚可怜道,“公子可否帮妾身拿一下杯子?”
秦夜冕眯了眯眼睛,慢慢走近,却并未帮她。
“公子?”女人泪眼婆娑,凄楚不已。
“这水是毒药还是解药?”男人看了一眼,发现杯里的水十分清澈,跟清水没有两样。
“公子这是何意?”钱姮姮突然一惊,刚拿到手的水杯一松掉在地上。
“说吧!你千方百计将我引来有何目的?”秦夜冕的声音毫无起伏,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随意。
“妾身不知道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姮姮说着委屈地哭了。
七年了,她爱了他整整七年。
那时,他年轻,fēng_liú。没有如今高大威猛的体魄。那时他嘴角常驻的笑意总是令人忍不住驻足欣赏。那时他的言语虽谈不上温柔,也不至于冷言冷语,与如今完全不同。
“七年前你父亲曾告诫过你,叫你别玩毒可你不听。记得那时你曾写过一张方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张。”男人从袖兜里将纸掏出来递给她。
女人没看那纸一眼,而是颤抖着嗓子问道,“那本红册子,公子可是看了?”
“看了又如何?”男人冷冷道,“我本就对你无意,从前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不,你是因为父亲不同意祖父出山,所以才拒绝妾身的。”钱姮姮突然激动起来,眼里慢慢堆积起了恨意······。
七年前,她与他初次相见,便对他一见钟情。
那时她刚及笄,他同她一般年纪。
她知道他来姮城是想请祖父出山做他的军师去攻打蛮夷国的无故进犯,所以总是有意无意提及她在祖父心里的位置。
她想帮他,也想爱他。
所以在他住在水云涧的那一段时间,她常借故去寻他,只为多看他一眼。
后来她从父亲的嘴里知道了他的身份,于是战战兢兢下求祖父开口为她提亲,可他却拒绝了。
她伤心欲绝,整整病了一个月。后来听说他走了,祖父也因为父亲的拦阻而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是从京城下来还是上去,总是避开这里。所以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