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然微微嘟着小嘴巴,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裴屿握着的手腕。
冷静下来后的裴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手上的力道到底是有多重,本来就伤痕累累的白嫩的小藕臂被他那么狠狠地攥着,更是雪上加霜。
路安然没有错过裴屿眼中的懊悔,她轻轻地眨了下眼睛,委屈巴巴地把小手抬起,“哥哥呼呼~”
裴屿把她抱起来在怀里,坐在病床边上,拉起她的小手轻柔地帮她呼呼。
路安然侧坐在裴屿的大腿上,只要稍稍歪头,便能看到裴屿那浓密的向下掩盖着神色的长睫毛,路安然现在看不清裴屿的神色,但是很明显,裴屿身上的那股压迫感已经消失了。
“疼吗。”
“嗯~疼~可疼了~可是刚刚怕哥哥生气……安然都不敢说……”
路安然见裴屿的情绪平复下来了,也就恢复了一贯撒娇软甜甜的性格,肆无忌惮地蹭着裴屿的胸膛控诉着裴屿刚刚不合格的哥哥行为。
但是路安然知道,那是哥哥太在乎自己了。
裴屿特别自觉地继续低头帮她呼呼,柔情似水一般缓缓倾斜而出。
众人也说不出现在是一个怎样微妙的气氛,和谐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算是一种……奇怪的融洽……
老院长把手帕攥在手心里,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小朋友这样义愤填膺地为这些孤独症的孩子们正名。
正是社会的误会,才让这些孩子们更加难以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上生存。
他们有的人一辈子生活在疗养院里,靠着绝无仅有的社会人士接济。
只有极少数的富裕的家庭,从小对他们的孩子进行精英式的教育干预,那些孩子才得以参与到社会当中,展露他们的才能。
老院长一生的心血都在这个自闭症孩子的疗养院里,能够得到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如此深刻的理解,这对老院长来说,绝对是人生中绝无仅有的惊喜。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路安然看着满脸泪痕的老院长,甜甜地露出一个笑容,“院长奶奶,我叫路安然~”
说着,路安然脸上的小酒窝便在脸颊乍现,可爱到了极致。
“安然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能在这个社会上大有作为的,你能来……院长奶奶……真的很高兴……院长奶奶真的……”
老院长一边说,眼泪又是一边止不住地落下,旁边的几个老师也和老院长一样,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先行一步落下。
“院长奶奶没事的!哥哥不会对这个疗养院做什么的!院长奶奶别哭……”
路安然有些无措地看着老院长,又转头看了眼裴屿。
她的大脑偶尔对这种的情绪感知会产生错误判断,毕竟……我们的小安然还是个五岁的小朋友,还是拥有五岁小朋友的童真哒。
裴屿停下呼呼的动作,抱着路安然起身,然后把路安然放到病床上,看了眼护士示意她帮路安然再处理一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