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先别死,等落了地再死不迟。”
长生被吓得紧紧抓着华清,生怕他一时想不开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一命呜呼。
“别扯了,要掉啦!”
悲悯响彻三重天,那天马听到声音更为起劲,撒欢似的向下俯冲,浓云夹带着风雨扑面而来,长生下意识地闭上眼,随后一丝他从未闻到的气味飘入鼻腔。
长生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这样的景色,哪怕是再辉煌壮丽的九重天都不曾有过的。
而那味道,长生凭着本就空荡荡的头脑,姑且定义为:人间烟火。
“白头发仙官,这妖域和天空台难道没有什么通道吗?为什么非要经过人间”
华清冷漠的回过头,长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到了他。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好奇而已,这人间风景这么美,我当然是很喜欢的。你也别嫌我话多,毕竟我对于找到老曹这件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天界与妖域没有通道,很多年前,妖域乃是魔族的领地,直到天魔大战被收复后,才成为天空台的治下之地。现今的妖域仍然生活着很多当年魔族的降民,为了护得他们安然生活,妖尊请求,陛下应允,寻常神族进入妖域绝非易事。”
华庆解释了一通,又用个阴阳怪气的语气道,“我平素使用信鸟往来妖域,若非此次妖尊失了联系,本不用跑这一趟。”
其实没有很阴阳怪气,只是华清话里有话,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担忧和期待还是被长生捕捉到了。
有猫腻……
正当长生思索的时候,两人不知是来到了人间何处,只见群山包围着平川腹地,花鸟走兽尽皆其间,颇有仙境之感。
“香馥泽……”长生念出石刻碑文上的字,“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天马收回翅膀,稳稳的落在地面,华清轻身跃下,又抱住长生。
两人面前立着座孤零零的牌坊,连上面的匾额也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三两只蜘蛛在上面愉快的织着网,周遭肆意生长的野草没过膝盖,长生跟在华清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哪知华清脚步一滞,长生结结实实的撞在他身上。
“人间西境,香馥泽。这里就是通向妖域的入口。长生你躲远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会发生什么?”长生吓得抓紧了华清的腰带,后者冷漠的甩开了他。
妖域的计时方式很特别,当地特产的神鸦每半个时辰会在人头顶上飞过一次。长生一路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当头顶上那只讨人厌的乌鸦来回飞过三次之后,长生终于知道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了!
“你还敢来?给我滚出去!”
震天的吼骂声一时间风云变色,华清非常不体面的被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但明眼人看着还是镇定自若,而且隐忍迟迟不肯出手。
眼前挥鞭怒骂的乃是名衣着华贵的明艳少女,溢美之词用多了也是千篇一律,但眼前之人,却唯独胜在满头乌黑的青丝,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虞城……”华清话里略带迟疑,紧接着……
长生只觉得一道厉风从她身边席卷而过,在看呢华清脸上平白多出道血痕,挂在他那玉树琳琅的帅脸上平添了些许病娇气。当然,只有躲在长生才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看热闹,这施暴者和受害者绝对有着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不过瞧眼前的架势……这华清,怕是造孽了!
虞城又一鞭子抽了过来,华清顺势握住鞭子,稍错了些力气,便将虞城扯到了他的身边。
“虞城,够了”华清扔下虞城手中的鞭子,随即退开些距离,郑重行礼。
“九重天空台天君华清,拜见鬼王殿下!”华清敛起所有不适宜的神色,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明里暗里好像在说:咱们都是官道上混的,有什么私仇旧恨不如放一放。
虞城逐渐平息了愤怒,她拾起鞭子收在身侧,抖了抖身上尘土。长生这才注意到她发上挽着的木质祥云图案的发簪,还没等他瞧了个真切,天空突然变色,惊雷将头顶盘旋的神鸦劈的外焦里嫩,直接砸到了长生的头上。雷自穹顶落入虞城指间一枚如墨般漆黑的尾戒中,升起浓雾般的雷云,无数凄厉的哭嚎声自云中涌现,长生紧忙捂住耳朵。
哭嚎与雷云散去,红与黑交错的长服绣刻着神秘符文,勾勒出虞城纤细的腰肢,“华清天君,妖域不欢迎你。”雷云涌动,琼雨骤落,水雾升腾,烟雨四起。待长生看清时,他们仍在香馥泽,眼前只长生无奈的抖落身上的水珠,却见华清身上不但干爽,脸方才脸上的伤痕也不见了。
长生走了出来,
“白头发仙倌……你是如何得罪了这位鬼王殿下啊……”
“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好奇”
咦……语气和态度这么冷,恼羞成怒了这是。长生暗地里撇撇嘴,“那现在怎么办?人家连门都给关上了”
华清围着牌坊来回踱步了两周,又走回长生身边,瞧了下四周道“妖域可以感知到神族的气息,无论我如何求见,她都不会开门的,但是……”
“但是?”
“但是你不一样”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华清闭目坐在法阵之中,此阵专门用于保护灵魂出窍的仙家,仙体不受外界的损害,若非灵力高于阵中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破坏。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