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要气死为父吗?”乔公咳了两声,上气不接下气道。“姐姐……”小乔低唤。大乔跪着不动,半响,“父亲勿恼,大乔谨遵父亲吩咐。”到底妥协,他是她的父亲,她又怎会令他为难,只是,她大乔一生所求一人心,怎的就这般难!
“如此甚好。”乔公开口,“大乔,准备一下吧,不日你便同小乔一块儿出嫁吧。”大乔一愣,父亲已经做好决定了吗?是今日的贵客?究竟是谁?“不知父亲为我等择出的良人是谁?”她低声询问,一丝淡淡的忧伤。这是命啊,她微薄之力,如何逃得过。她是世人眼中美丽多智的大乔,可谁又知道,无数光环下的,也不过是寂寥!
“小乔将嫁周公瑾,而你,嫁予孙伯符为妻……”乔公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那么远,那么远,她怎么听不清楚呢?哦,是了,他说,小乔要嫁给周公瑾,周公瑾。怎么会是如此结局。
“周公瑾?”大乔喃喃自语。乔公以为大乔在询问,当下回答道:“是的,那是一个分外儒雅之人,他与你妹妹一见倾心,也是他主动求娶你妹妹!”
乔公的话一点一点传入她耳中,却在心里扎了根,她突然感到不可抑制的疼痛。一见倾心,是吗?雨中误曲,她亦以为他们是一见倾心,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艳与满满情意。她又想过,如果非要嫁人,那么她要嫁给他,这是她的心之所向。可是,原来是她蠢钝如斯,怎么就将一颗心搭了进去,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那一眼便是一生。公瑾,却原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吗?你让大乔情何以堪?
“父亲,我有些累了,可以回去了吗?”心突然沧桑,大乔只觉无比心累。乔公看见了大乔这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好歹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的宝,于是他说:“去吧!”
大乔闻言,脚步不稳地向外走,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不想哭,一点儿也不想。
小乔有些担心地跟了出来,“姐姐,你没事吧?”大乔一僵,冷冷地道:“无事,请让我静一静!”说完,加快了脚步,再不顾身后的小乔。
为何会成了这个样子?小乔,他选择的,怎么会是你?周郎,你可知,这几日,我一直都在等你,我想,若你来,我定不顾一切跟你走。可是,今日我等到夕阳西下,心中却是无边感慨,我想,你不会来了,永远都不会。
是时间的过错吗,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错过,也许你在意的人,从来就不是我。可是,你看看这可笑的命运,我在等你,欲把全心交付。你却在我家向我妹妹求亲,结一世之良缘。周郎,我多想问问你,你对我可曾像我对你一样?
乔公唤来大乔,语重心长地说:“女儿,莫要任性,这世间,哪有所谓白首不离的爱情。如今,你已许给孙伯符,你便是他的妻,是当家主母。”大乔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自小便懂,如今更是清明!“你尚未见过孙郎,父亲已替你相约,总得见见面才好,你且去吧!”“女儿明白!”大乔回答。
大乔漫步到江边的时候,已早有人等候在此。大乔犹疑着,不知如何展开话题。孙策朝她而来:“乔姬。”他唤,音如其人,倒也是位翩翩公子!大乔随即一笑,如出水芙蓉,“孙郎。”“上次未能一见,实乃伯符之憾,如今,可算有福!”孙策说道,今日大乔并未带面纱,一张如玉般的小脸,清冷的神情,明明她就在你眼前,你却觉似隔了千万里,这是孙伯符从未有过的感觉。一刹那,他只觉得这姑娘难怪心事,她蹙眉,连他也觉难受。
“孙郎不必见外,唤我大乔即可。”大乔又道,却并无亲昵之意。是啊,眼前这人亦是人中龙凤,如玉公子,可是,她的心里,已先走进了另一个人,所以如何还能容得下眼前的男子。他很好,亦会待她很好,他会是她的夫,可是,却不会是心里的那个人。
孙策知道大乔对他并无过多的感情,至多不过知道他将是她的夫,是她将要相伴一生的人,仅此而已。他亦是,彼时,不过陌生人。大乔极美,可说倾城,然而他孙伯符心似铁,她又怎会融化的了。
“大乔不必心忧,伯符所求无非是贤妻而已!”孙策看着她,淡淡地开口。
大乔一愣,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大乔有幸得孙郎看重,定如愿之。”大乔知道,他定然知道她已有心间人儿,可他并不是太过在乎。他想要的只是贤妻,是不是名唤大乔亦无所谓。如此真好,她给不了自己的一颗心,可是,她会尽力为他分忧,她非是天资聪颖,但她愿意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好妻子。伯符,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这样很好,不要试图从我这拥有关乎恨与爱的事物,我给不起。
大乔扬起嘴角,温声开口:“得遇孙郎,乃大乔三生之幸。”孙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一笑。明明那般厉害的男子,笑起来却此般纯真。大乔想,他会是一个好夫君,她相信。心头怅然依旧,周瑜,你可否知道大乔的心之所系?罢了,从今日起,大乔再不会对你牵挂。他是你的主公,大乔会是你的主母,终其一生,咫尺天涯!她轻扬嘴角,任苦涩蔓延。
凤冠霞帔,这一切当真是极美的。大乔同妹妹小乔一起出嫁。此刻,她心中已无多少感慨。她这一生,怕便是如此了吧!身侧小乔笑颜如花,大乔知道,她实欢喜!但那笑竟如此刺眼,无奈闭上眼睛,她看见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