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听我说。”孙策看着大乔,天大地大,他的眼里,至始至终只她一人。“我走之后,不要拒绝公瑾的照顾。没有人会怪你,你值得被所有人疼爱。大乔,答应我?”
大乔不说话,这个人,怎能这样,他已为她考虑好了所有的路,哪怕自己背负一切,也不愿让她不幸福。“好。”她轻声一叹。伯符,虽未能喜欢上你,可你一直会在大乔心里。“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早些出现,我一定一定先爱上你。”大乔已是泪眼婆娑。孙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开口:“大乔,我希望下一次,你能同公瑾在一起。这辈子,我已拥有了你,此生足矣。”孙策真诚的开口,他的心之所愿便是她能幸福,即使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痴儿。”大乔唤道。孙策一愣,“我妻。”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没有生死,他们唯有彼此。
孙策终是撑不过去,他走得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遗憾。大乔抱着孙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将悲伤轻易流露。伯符,你放心,我会活下去,连你的那份一起!
周瑜担心地看着她,突觉命运的不公。她那么好,怎么可以不幸福。“夫人。”他低唤,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伯符去世,他亦难过,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会哭。可是她呢,为什么不哭,是因为泪流在心底吗?
大乔怔怔地看着他,半响,她轻揉眉心:“公瑾,我无事。你去安排一下他的后事吧。”她很平静,平静到不正常。甚至还对尚在襁褓的孙绍温柔地笑。周瑜只觉心里堵的慌,他看了她很久,终是走了出去。
不久,周瑜到底返回,周围已经没有别的人。而她就那样坐在地上,满是悲伤,却仍是倔强着不流泪。周瑜不知道心里的哪根弦被触动,他突然拉起她,然后用力抱住,这温度,如此真实。大乔没有挣扎,她只是任由着他。
周瑜松开她,有些严肃地看向他:“是谁教的你这样倔强,难受了亦不哭。”他放柔了语气:“大乔,别怕。大乔,伯符走了,你还有我。大乔,哭出来。哭出来!”
她明明没有哭,眼泪却掉在了地上,像江河似的,停也停不住。“公瑾,我没有很难过的。我知道,伯符他,从未离开,他只是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默默守护着!”“公瑾,他那样爱我,可我费尽全力,还是没能喜欢上他,怎么会这样呢。”“周瑜,你说你有什么好,我怎么就忘不掉?”整个室内发出呜呜的声音,周瑜不说话,听着她的喃喃自语,接受她的全部不甘与指责。“大乔,我会护你安好。”声音极低,也不知道大乔有没有听到。
大乔慢慢哭累了,情绪抒发,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周瑜将她扶到内室,她逐渐睡了过去。是的,她需要休息了。
“大乔,你可是母亲啊,阿绍还小,你一定要坚强。”周瑜自言自语道,有些话,只有她睡着时,他才能任感情肆意流淌,“世人皆道周瑜大才,可是,实际上,他无比蠢笨,怎么就将你们误认了呢?大乔,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的孩子取“绍”吗?”他顿了顿,“绍有传承的意思,我希望他爱你,将我与伯符对你的爱传承下去。
大乔,如今伯符不在了,可是我还在,我们对你的爱还在。所以,你永远不必害怕……”好久好久,周瑜终是走了出去,门外阳光明媚,他下意识用手挡了挡。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们雨中的初见,她误曲,而他顾曲。一开始美好得像是故事,可怎么就会是如此的结局。
周瑜一走,大乔慢慢睁开了眼,一片清亮。公瑾,这一世,我不苦。遇到你们是大乔之幸。
后来,孙策之弟孙权袭位。大乔辅之,周瑜佐之。他们没有多亲密的关系,只是如长流的细水,平淡才是真。大乔会对他微笑,一片真诚。他们默契地不去提及那些爱恨,他仍唤她“夫人”。
他是世人眼中堪比诸葛孔明的周都督,她是世人眼中的绝世佳人。他们这一世,莫过于此,可这样的一生,已足矣!无风无浪,心念彼此。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相忘于江湖的一辈子,亦是一辈子!
“周叔叔。”是孩童稚气的呼唤。
“绍儿。”周瑜回过头,接住孙绍飞扑而来的小小身影。他抬眸看向孙绍的身后。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大乔看向相亲相爱的两人,心中被暖意包围。她迎上他的目光,莞尔一笑。那一刹那,天地失色。他想,也许这一生他无法对她说,大乔,即使你没有弹错,我也会为你回头的。可是,他已觉得满足。
天大,地大,而她就在不远处,笑靥如花!
大乔这一生,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也算是极其圆满了。深爱她的人和她深爱的人都能够在自己身侧,想必是上天眷顾。若是有唯一遗憾,那便是周公瑾那人聪明一世,竟然认错了人,也实在有些好笑。不过,她们到最后便是如此,守着伯符的天下,完成他的所愿,又何必啊你不是一种完美的结局。黎清想。同时也看了看周乔的状态,倒也不似悲伤,只是有些淡淡的惆怅罢了。
其实,在黎清看来,大乔周瑜和孙策之间确实有遗憾,但更多的则是责任。也许他们没有能在一起,但是却终究陪伴彼此一生,也许这样也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黎清早就知晓,只是,也许前世未能了解的梦,今生终究得做个了断。
“周姑娘,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