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医院,你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
阮甜甜因为今天被救的事情发现,其实陆天泽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并不像刻板印象里的冷血精英,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好人。
“没事,不过是皮外伤,不用去医院。”要是现在去医院,不知道会被董事会那些老狐狸传成什么样,明天新闻就该是掌门人重伤住院,股票下跌了。
后半句话陆天泽没说,这么多年执掌集团,别人只看到人前风光,哪里想到这背后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谋划和经营。
“那我给你清理一下吧。”
阮甜甜找出家里的医药箱,经过那么久,陆天泽手上的伤口血已经自然止住了,变成了红黑色血块凝在手心。
陆天泽看着眼前的姑娘坐在身边低着头认真的清理自己手上的伤口,医用酒精洗掉表层的凝血之后,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然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阮甜甜柔嫩的指尖在陆天泽的手上拿着医用棉签和纱布清理伤口,垂下来的长发扫过手心,微微的痒。
“我手重了,那我再轻点。”
阮甜甜感到陆天泽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他,于是下手更加小心轻柔。
陆天泽看着阮甜甜,此时的小姑娘和两个粉团一样的孩子一样,软软柔柔的,和之前在办公室里为了两个孩子抚养权据理力争的强势完全不同。
或许这就是,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吧。
之前自己被看成了要从她身边抢走孩子的恶人,想来自然没有什么好话。
他又想起四年前那一晚,软软柔柔的小姑娘在进入那一刻哭了出来,眼泪从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流出来,唤起了他片刻清醒。
就是那样一双初生小鹿一样的眼睛让他记了四年。
四年前他被人暗算和她有了那荒唐的一夜,那时的他刚刚收服底下一直暗暗作梗的几个股东,地位远不如现在。
为了防止那些股东利用这件事反水,他暗中抹去了所有关于他那晚去过那家酒店的证据,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阮甜甜虽然报了警,但是却没有足够证据立案的原因。
“好了,你这些天不要沾水,及时换药。不过伤口有点深,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比较好。”
阮甜甜缠完纱布,她不知道陆天泽看着她心思已经百转。
“我们谈谈吧。”
陆天泽收回手,心中的悸动也已经平复下来。
“可以,正好团团圆圆不在家,你想聊点什么?”阮甜甜看了看时间,距离团团圆圆放学还早。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天被你说服了吗?”
“不知道,其实我也很惊讶,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像是被一个轻易能被说服的人。”
“我当时本来已经想好了两个孩子接回去该给你赔偿多少钱的事,但是你说的时候我恍然发现,
连抚养权转让协议都是律师团队起草之后方诚确认的,我连转让协议都还没来得及看就来和你谈孩子的抚养权问题。”
陆天泽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了整整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脸上的孩子气还没褪去,在面对他的时候戒备的像是亮出利爪的猫咪。
“难道一向严谨的陆大总裁就因为自己没看协议,就轻易放弃了自己孩子的抚养权?”
方才的处理伤口时两人中间若有似无的暧昧,被阮甜甜刻意用生硬的语气打破了。
“那倒不会,抚养权我迟早会拿回来,只是现在时机不太适合。”
陆天泽自然感受到了阮甜甜刻意的疏远,原本前倾的上半身收了回去靠在沙发背上。
“当年是你抹去的证据吧,所以一直证据不足不能立案。”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不知是不是不甘心,阮甜甜还是问了出来。
“的确,是我,虽然可能迟了,但是我还是要向你说声抱歉。对不起,当年给你造成这样的伤害。”
阮甜甜听到陆天泽的这一声抱歉差点就冷笑了出来,当年19岁的自己遭遇那样的事,报警还因为证据不足没办法申张正义,意外的孩子更是完全改变了她人生的走向。
十月怀胎的苦累,一朝分娩的痛苦,一个个身在异国他乡带着两个孩子艰难生存的日日夜夜,就换来一句轻飘飘的:抱歉。
“陆总日理万机,今天在这里耽误这么久也该走了,你要是要看团团圆圆待会就让保镖先把孩子带去你那,看完再把他们送回来。”
阮甜甜不再想面对陆天泽,勉强压住了自己想扇对方耳光的冲动,从牙齿缝里挤出了送客的话。
“你也不必如此防备着我。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对我心怀怨恨,我也想努力弥补你和两个孩子。”
“弥补,你要怎么弥补!时光倒流吗?还是向你之前打算的那样,给我一笔钱,然后拿走团团圆圆的抚养权。
当年我因为未婚先孕被亲戚唾骂,被同学朋友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些年里,团团圆圆夜里发烧了,急得团团转抱着孩子去看急诊,我坐在科室外面一个人哭的时候你在哪里?
团团圆圆第一天去上幼儿园,回来哭着和我说别人小朋友都有爸爸,自己怎么没有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弥补?!你倒是说说看这些怎么弥补?”
阮甜甜自己都没意识到,一边说着一边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陆天泽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女孩,他知道这几天她一个人经济又不宽裕过的自然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