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本来就是程密一个人睡的,所以那张唯一靠窗摆放的床并不是很大。
现在乍然又多了个大男人同眠,程密一时有点踌躇。
她只好先去东厢房和程母还有三个孩子磨蹭了一晚上。
直等孩子们都睡着了,程密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苏母就打发她赶紧回屋。
“这次苏啸真回来住下了,不往外跑了?我就知道你这次是有志气呢,为了拢住相公,拼了命地减肥。你看这才多久呀,就瘦成了一张纸片儿,我的儿,你真是受苦了!”
程母说着说着眼眶都湿了。
程密:……
谁说我减肥是为了男人了?我那是为了自己美给自己看的!
“娘,我不是为了苏啸减肥的——”
“别说了,娘都懂!赶紧回屋去吧,早日要个自己的孩子,那两孩子虽好,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抓紧时间要一个!”
程母给程密捋一捋额头上的碎发,又紧紧抓起程密的两只手。
程密:……
“娘,这两娃我看比亲生的都强——”
程母的手掌特别温暖,力道也很大,让程密想抽回来都困难。
最后,程母又拍拍程密的手背,“别说了,娘是过来人,赶紧回屋!”
程密只得磨磨蹭蹭地回屋。
那边厢,原本躺在床上逍遥的苏啸,听得程密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坐到屋里靠墙摆放的小桌上,就着昏黄的油灯,开始抄起书来。
没错,刚吃过晚饭的时候,程密就安排苏啸去县里的书店买回了笔墨纸砚。
一进屋,程密看到一个认真抄书的背影,很是欣慰。
“今晚的月亮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终于看到夫君在夜里用功了!”
苏啸转身给了程密一个讨好的微笑。
“娘子,你对我这么好,我理应好好用功!”
“嗯,你有这个觉悟太好了,以后咱们夜里就学到子时可好?”程密娇笑道。
苏啸连连摆手,“不要吧,我还在长身体呢!”
程密按着苏啸的肩膀,把他摁回椅子上。
“别跟两个儿子抢了,现在轮不到你注释也都抄上,这样谁要是买了咱们的书,或许连先生也不用请了呢,这样咱们的书就能卖个更高的价格了!”
苏啸:……
“拿过来我看看,你怎么排版比较好。”程密朝着苏啸伸出一只手。
苏啸紧紧捂住了面前的宣纸,“不要不要,等我写好了再拿给娘子看吧!”
程密手快,一把抢了过来。
看到开头那孤零零的五个字,程密怒了。
真是的,差点就被这人的认真模样给骗了!
“苏啸!今天晚上必须写完十页纸,不然不许上床睡觉!”
谁知,苏啸那张俊颜听了这话,竟是立马明媚如春了。
“娘子,真的吗?我写完十页纸,就可以上床睡觉了是吧?”
程密:……
怎么有这么会耍赖的人呀。
程密气呼呼地上了床,苏啸则乐呵呵地抄起书来。
床上摆着从家里搬来的两只枕头和薄被子,程密把其中一只枕头扔到了床的另一头。
可是被子却只有一床,程密扯过被子紧紧裹在了自己身上。
屋里霎时安静了。
可是,程密这边人虽然躺下了,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家里老的小的都不给力,没有一样不需要自己操心的。
“娘子,你的银子到底放哪里了?咱现在住的不是自己家,一定得小心别被猫呀狗呀的给偷了去。”
苏啸头也没回地问道,但听那语气显然已经自己琢磨了大半天了。
程密:……
如此安静的环境里,乍然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程密只能给出一个捂脸的表情。
本以为那人是在潜心抄书,没想到只是手在用功,脑子早已神游天外!
“抄着圣贤书,都堵不住你胡思乱想,防你这个贼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
程密愤怒地翻身看向窗外圆圆的月亮,今晚的月色很美,我不生气。
程密接着就想起自己藏银票的事来,自己昨天并没有把银票放屋里,而是在半夜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拿油纸包了塞在了院子里最显眼的位置——每日吃饭学习的那张笨重石桌下面。
人来人往,并没有人想到会掀起那石桌看看。
不过,明天一早起来,她就打算把银子存到钱庄里去,还是那里最稳妥。
想着想着,程密有点困了,睡得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有人上床了。
程密立马清醒了不少。
“娘子,你睡了吗?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要不要聊个通宵呀?”
程密:……
这个人的搭讪方式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娘子,你对2030年有没有想八卦的?
苏啸边说边把枕头拖过来,跟程密躺在同一头。
程密本想直接把苏啸赶过去,不过一听这个,她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
对呀,苏啸可是知道未来的事儿。
程密一下子坐起身,满脸兴奋地问道,“嗯,2030年的时候,李见、邓仑、王一波、肖站谁最红?”
谁知苏啸到一脸云淡风轻,“咦,这四个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呀,早就不红了。”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今后再也不问未来的事了,浪费感情。
程密真难想象自己的四个男朋友都变成了油腻大叔的情景。
过了一会,程密还是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