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儿?”姜陶问着。
林初词来到了树林里,才慢下了马步,只道:“公主不是想要查案么,我已经去蒋家看过了案发现场,蒋家书房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里才是。”
“这里?”姜陶张望了四周,除了树还是树,“你发现了什么?”
林初词说道:“死者蒋成万,酆都人士,自小在京都长大,早些年中举,当了个小官,辞官后来靠贩卖茶叶赚了一笔钱,为人奸诈,但是待人和善,并没有与人结怨,却被家仆发现死在书房里,被一刀毙命,死前挣扎过,但是没有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却有一双沾满泥脚印,可蒋成万的衣裳和鞋尤其干净,不染尘埃。”
姜陶听着林初词的话,细细分析着,既然蒋家老爷是被人一刀毙命的,死前挣扎过,不可能没留下打斗痕迹,这几日有雨,京都城里到处都是泥泞,衣裳和鞋不可能干干净净,一点尘埃也不沾染,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死后,凶手又替他换上了新衣,为了销毁证据,可即便如此,屋内应该有两个人的脚印才是,既然只有一个,说明蒋家老爷是死后被人拖进屋子的,所以鞋是干净的,衣裳也没有沾染泥。
姜陶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觉得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呢?”
“前面不远就是废弃的蒋家老宅,蒋成万就是在那里挖出了佛陀,那时,蒋成万还举办了个赏宝宴,邀请京都名人前去观赏,我也见过,当时佛陀上面的泥土还混着杂草,与此地的一模一样,还有书房里那个脚印上的泥也是如此,我还在蒋成万的指甲里挑出了一样的杂草。”
说话间,一座废弃的宅院出现在眼前,姜陶看了眼,嘀咕着说道:“哦,我还以为你是带我来这边欣赏风月的。”
“嗯?你说什么?”林初词听见她在背后嘀咕,将耳朵凑过去听。
“没什么。”姜陶白眼,只跳了下了马。
姜陶望着眼前的破旧的宅院,蒋家老宅说大也不怕,一眼可以望尽,但是说小也不小,也有七八间屋子。
林初词推门进去时,门没有上锁,姜陶跟在他身后,二人看着里面,屋子都是空荡荡的,该搬的东西都已经搬走,唯独后院,偏偏空了一大块地,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还有填补的痕迹,不过也许是因为老宅已经废弃了,所以蒋家人挖出佛陀后并没有填补完。
姜陶盯着眼前的大坑,发愣,“这尊佛陀究竟有多大,竟然能挖这么大的坑?”
“人像佛陀,也没看出有多贵重。”
在林初词看来,那尊佛陀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众人愚昧,将它视为神佛信物,所以才虔诚参拜,看得如此金贵。
林初词一边说着,一边弯身下去,伸手抓了一把泥土,仔细瞧了瞧,又起身拍手。
姜陶见他要擦手,便主动拿出了帕子替他擦了一下,林初词怔怔看着姜陶,没有拒绝她的举动,姜陶也低头继续帮他擦手。
“你可有看出什么?”林初词突然开口问她。
姜陶愣了下,其实她刚才的心思根本没在案子上,一双眼睛分明都快贴他身上了,姜陶不知道林初词是真的不明白她的心思,还是故意装糊涂整她。
姜陶只说道:“没有。”
林初词张望着四周,打探着说道:“我想到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蒋成万被杀的地点。”
“你不会要跟我分头行动吧?”姜陶着急问着,心里有些慌张。
林初词低眸看着她,说道:“你跟着我,我知道天快黑了,你怕黑,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的。”
林初词说罢,突然向姜陶伸出了手,姜陶愣了下,迟缓递出手去,林初词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继续去别处看看。
然而,跟在他身边的姜陶却心绪大乱,她一直在想林初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了做假夫妻,可是她们彼此的心意都已经明确。
如果林初词真的想跟她在一起,可是她们之间的身份还有信念又不同,可天启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他现在牵着她的手是几个意思?
啪的一声,姜陶不觉中撞着一块硬物,等她抬头看去时,才发现是林初词的胸痛,姜陶看见是林初词突然停足,转头看着她,便问道:“怎么了?”
林初词没有说完,只是绕回到刚才的地方,朝着荆棘里望过去,姜陶跟着他过去,才看见那里有一个滑痕,以及被压坏的杂草,看性状,应该是人摔下去时压成的,但是杂草压痕太重,宽度上来看,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倒下所致。
林初词跳了下去,弯身细细观察着四周,找寻证据。
姜陶也俯身望过去,想在四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突然,姜陶眼尖,瞧见了一旁荆棘上挂着一块碎布,上面沾着血迹,她凑近了些,伸手想取下那块碎布,却不想手指被扎了一下。
“啊——”姜陶疼得叫了一声。
林初词听罢,立刻跳了上来,一把抓过她的手,看着她手指上的伤口,皱一皱眉头。
姜陶眼神一瞥林初词的神情,淡淡说道:“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
在姜陶最后一句话出口时,林初词愣了一下,一时沉默着,默默放开了她的手。
林初词转身要回去继续查时,姜陶突然叫住了他,“林初词,你明明就很关心我,明明就很喜欢我。”
林初词愣着,怔怔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可他也不曾回头看过姜陶一眼,只说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