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点了点头,急忙又问道:“那些粮食……”
“你说的粮食的事情我也派人过去问过了,不过他们没有调查清楚,只知道离临安最近的那个驿站的人说见过有一批粮食运过去了,继续向着北边走了,可是再往北的那个驿站却说没有见到有运粮食的经过,你说这怎么可能呢?想必一定是龙啼山北边的那个驿站的人擅离职守,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不!”宋慈突然打断了连净贤的话,双眼圆睁,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
连净贤觉得宋慈的表情十分奇怪,颇为疑惑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是阴谋!好一个险恶的谋划!”宋慈瞪着眼说道。
连净贤觉得宋慈的表情更加奇怪了,又问道:“阴谋?什么阴谋?”
“是金国人的阴谋!金人一定在那龙啼山中埋伏了不少的人,企图等两国交战之时,趁机偷袭临安!”
连净贤听了宋慈的话后愣了半天,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而且还有人已经埋伏在了这临安城中!就是那王记酒铺的掌柜和住在风仪客栈的一个化名吕慧的女子,那女子是个训练信鸽的高手,她用信鸽和王记酒铺的掌柜王汉联系,而王汉则一定是把信件藏在了他送的酒之中。我想是由于事关重大,他们怕信鸽被截获,所以才不敢长距离地联络,随身带着信鸽又容易被发现,那女子一定是看到风仪客栈养着鸽子,所以才选择住在那里。”宋慈没有在意连净贤的反应,继续说着。
连净贤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宋慈,而是拿着自己的茶杯站了起来,背对着宋慈轻声地笑了起来。
“还有更严重的!那虎翼虎贲营的副指挥使邓忠早已投靠了金国,他就是这几起凶案的杀人凶手,只怕他是想要在两国交战之时里应外合,一定要赶快……”
“好了!”连净贤终于忍不住了,他害怕宋慈再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弄得到时候不好收场,所以打断了他。
“唉!”连净贤又忍不住笑了一会儿,“宋慈啊,看来我真不应该让你帮我查案,弄得你现在都有些心神错乱了,你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我那可怜的妹妹以后就要和一个颠狂症人一起过日子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去吧,案子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兄长,难道你不相信?”宋慈吃惊地问。
“相信?你说的这些你自己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了。”
连净贤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宋慈明白自己没有证据,是说服不了连净贤的,于是他离开通判廓舍。不过他明白应该去哪里找证据,于是他又来到了风仪客栈。
“那女人没有回来过吗?”宋慈一进客店的大门便立刻问道。
“没有,没回来过。”店掌柜有气无力地说。
宋慈听罢立即跑上了楼去。
“哎宋大人,你干什么呀?”店掌柜说着也跟着跑了上去。
宋慈跑到那自称“吕慧”的女人的房间门口,看到门外面还上了把锁。
“这怎么还在外面上了把锁?”宋慈问。
“那女人每次出门,都要在自己房间的门上面上一把锁。我也说过她,不过她给了我一些钱,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店掌柜笑着说道。
“那女人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我怀疑这屋子里面藏有尸体!”宋慈严肃地说。
“什么?宋大人,您不会弄错吧?她会是凶手?我还以为她只是个……您是说我这房子里面有、有尸体?”店掌柜紧张地问。
“不错!”
“哎呀!完了,完了,我的房子要变成凶宅了!”店掌柜突然意识到不能让其他房客听到,于是又赶紧捂住了嘴,然后看向楼上的其他几个房间。这在这个工夫,宋慈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
“哎呀!宋大人,你这……哎呀!我这可是楠木门哪!”店掌柜哭丧着脸,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碎掉的门。
宋慈扫视着房间。房间里面没剩什么东西了,一看就知道是被整理过了,不过肯定是仓促之间进行的整理。于是宋慈仔细地查看了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个人的物件了,不过这时他注意到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酒瓶,他走过去查看,发现那瓶酒是满的,酒瓶上的封纸和封带放在了一边。宋慈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封纸,发现有一个地方鼓起来了一块。
宋慈点了点头,又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他看到床下有一个火盆,便把它拉了出来,里面似乎是一些纸烧掉之后的灰烬。宋慈把那些灰扒拉出来,在里面翻找着,终于在火盆底部发现了一块没有烧干净的纸。
这张纸只剩下了一部分,而且有的地方也已经被烧出了孔,上面隐约能看出几个字来。宋慈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发现这竟然女真文字。宋慈在太学时曾经自己学过一些女真文字,恰好这张纸上面剩余的几个字他都认得。
“忠于……上与大……无不……心……虎大……下……力配……颜玥……”
宋慈看完之后,抬起了眼睑,只见他目光炯炯,神色刚毅,似乎已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