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骑了马上前一步,回禀道,“是的,属下便是在这里瞧见的人。”说着,环顾四周,眼神一亮,指着那群小乞丐,说道,“便是跟他们在一起!”
为首之人眼神一凛,看着有些二张摸不着头脑却依旧本能的有些害怕而往后缩了缩警惕看着这边的乞丐们,皱了皱眉,不确定地反问,“他就待这?”
高高扬起的尾音,嫌弃的眼神,还有半副面具一下依旧可以看到的高高蹙死的眉峰,都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挺复杂。
“是……”
“把人带过来。”言简意赅。
不容反抗,也无力反抗,昨儿个白日里还嚣张得围殴另一位同伴的少年们,此刻恹恹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低着脑袋不说话。
不远处靠着墙根儿假寐的老乞丐,悄悄掀了一丝眼皮,上下打量着这群大半很奇怪的人。
西秦士兵自是也有统一的铠甲,护卫皇宫内安全的虎贲军,都是全身上下密不透风、除了两个眼睛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的黑色盔甲,而护卫宫外城内安全的御林军,便是同款盔甲,只是颜色却是青黑色,头盔是帽子样式露着整张脸……便是再下级的士兵,也大多都是青色、灰色、青灰色铠甲,西秦、甚至是之前的北齐历史上都没有这样全身红色铠甲的将士。
月色下的红色铠甲,有种血色的妖异……
“他在哪里?”红衣铁甲铁面具的首领,声音从铁面具之后传出来,在夜晚听着闷闷的,有些沙哑,像金属的质感,刺耳。
那群小乞丐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整齐划一地摇头,不吭声。
那首领也不追问,手中马鞭也不见如何使力,随手一挥、一抽,“啪”地一声划破夜空,边上第一个小少年竟是连惊呼声都未起,便软软倒下了。
边上的小乞丐下意识低头一看,也没见伤了哪里,正要伸手去推,就见那小少年的脖子上有细微的红痕缓缓显现,渐渐地,愈发明显,然后,才有鲜血浸润出来……
竟是已经死了。
那乞丐怔怔看着那血迹,突然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又尖锐的尖叫,跪着往后退了一步,退地太急,雪地之下的坚硬石子狠狠划过掌心,痛地他浑身一哆嗦,瞬间又清醒了过来——他不懂武功,却也清楚明白地知道,寻常人哪里能用一根马鞭造成这样的伤口?!
面带惊恐地看向那首领,却见他眼底平静而冰寒,“他在哪里?”那双看过来的眼睛,竟如同看死物一般……
他再一次问道,却再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地如同方才一般默契又敷衍地摇头,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安而无助地看向不远处已经爬起来同样惊恐的看着这边的老乞丐们。
他们终究只是孩子,唯一见到的死亡,便也只是饿死、冻死、或者因为得罪了贵人被活活打死的,但纵使再如何,总该给人说话的机会吧?或者,严刑拷打一番吧?哪里见过这样一言不发一鞭子出去就带走一条人命的死法?
惴惴不安中,姗姗来迟的恐吓都显得宛若天籁,一开始指认他们这群乞丐的人手举马鞭,厉声呵斥道,“还不回答?我们老大从不会问第三遍,想活命的,赶紧交代,他在哪里!”
有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小乞丐哭丧着脸哭诉道,“大、大哥……不不,大人啊,问题是,您都不曾告诉我们……他是谁呀?”
……
静默。
那群看上去很可怕、令人无端压抑、有种血色森寒的红甲军,竟有那么一刻的呆滞,仿佛自己也不曾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般。
半晌,那首领转身,看向身旁随从,随从的表情有些尴尬,悄悄附耳,“老大……咱也不知道啊……”他们哪里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在那之前,他就只是个半成品,谁会关心一个下一刻可能就会死去的半成品叫什么?
那随从不甚有耐心,虎着脸说道,“就是之前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呢?如今在哪?”
跟他们在一起的?是老大……还是那个哑巴乞丐?一个至今都在大牢里,生死不明的,至少手是没得救了,还有一个至今也不知道在哪里。
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找谁,若是之后找到了人还怪罪于他们……当下,那个说话的小乞丐回望了同伴一眼,解释道,“大人……我们都在这里,不曾缺了谁。”
如今,左右也是死无对证,不承认便是最好。
“放屁!前两日我就看到他了!”那随从反驳。
“大人,我们真的不曾少了谁,要不……您说一下他叫什么名字?”那乞丐悄悄瞥过去,果然见那人又是一滞,面色不太好,有些心虚地看着自家老大,缩了缩脖子。
果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找的人叫什么。既然这样,死咬着不松口,就可以了……
那首领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皱着眉嫌恶地瞥了一眼周遭的环境,这人已经丢了数月,之前主子不太出现,大体也就是过问一下事情进展罢了,没人说这事儿,他们自然也是暗地里悄悄地找。
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上个月将这事儿抖了出去,主子发了雷霆大怒,二话不说就把当日当值的人拉了出去,之后,那群人再也没出现过。
连尸体都没有。
主子行事素来狠辣,加之这么些年,就出了一个成品,还被他给跑了,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如何能不气?最重要的是,一旦那小子被人发现了秘密,由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