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捋着胡须,轻笑说道。
“令君此计甚妙,”满宠一脸佩服说着,紧接着却是纠结道:“不过令君,据我所知,此番糜家准备布匹不在少数,而且对外宣传足额开放,若是全部购买,恐怕需要不少钱,”
“无妨,告诉糜家,有多少要多少。”荀彧挥手,同时轻笑道:“大不了效仿当年董卓,广铸铜钱,正好有荆州去代为消化。”
“诺,”满宠嘴角勾,还是荀令君深思熟虑,当年董卓广铸铜钱让天下买单,的确富裕了他,但也苦了百姓。
如今,这份恶果却是让荆州承担。
当然,至于荆州给不给担,那就犹未可知了。
......
与之同时,河神庙外。
高空上烈阳悬挂,燥热的空气中却是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那是鲜血的味道,而且还是无数鲜血才能有的。
此时,放眼望去。
河神庙外一片狼藉,无数的尸首横七竖八躺着到处都是,那鲜血早已经染红了周遭土地,浸透变成褐红色。
包围圈还在,张绣身上衣甲同样染成了血红色,甚至还有点点碎肉,而他周遭,亲卫铁甲依旧提矛握刀矗立着。
只不过数百亲卫依旧有半数脱力,正在庙内歇息,余下的亲卫也都是剧烈喘着粗气,握着长矛的手臂都在颤抖。
累,他们几乎透支了体力。
无他,铁甲很重,饶是他们体格都撑不住了,甚至到后面,他们已经没有战阵去战斗,全都是依靠身上的甲胄去换伤。
战死的不算多,可累瘫、累到休克的不少,艳阳天,这些钢铁都已经滚烫,很多人直接中暑了。
当然,东吴甲士同样不好过。
经过这一轮轮厮杀,他们的战意早已经被击溃,若非孙策督战,估计他们早就溜之大吉了。
没办法,这种装备不对等的战役太吃亏了,若是他们带了重武器还好,可寻常枪矛根本无法破防,一些大刀铁锤数量太少。
此时,双方不约而同般分开,互相对视着。孙策周遭还有数千人,其中有黄盖抽来的两千兵马。
至于河神庙周遭战死的,估计快有两千了,战损比例太高了,让孙策心头都在滴血,他细数过,对面最多战死数十人。
周瑜上前两步,扫了眼周遭甲士,他反而笑了,看向张绣朗声道:“张绣,不得不说你身边这数百亲卫各个以一当十,当真令人敬佩。”
“可此时你身边敢战,能战之士还有多少?若这是你至此的筹码,那恐怕今日你会输的一败涂地。”
“呵,汝等能战否?”
张绣轻嗤一笑,擎枪斜指,暴喝道。
“杀,杀,杀!”
那两三百甲士爆发出震天吼声,其中有替补上来的宣威军团,也都是战意滔天。
“哼,张绣,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就算你铁甲难破,可我尚有数千兵马,累也能把你累死。”说话的是孙策,其狰狞喝道。
他身上被划开不少伤口,这些大多数那些亲卫铁甲所致,之前他想去破阵,的确鞭挞死不少,可他同样负伤。
张绣没去答话,缓缓抬头看了眼时间,想来彭泽水寨那边应该要传来消息了,见此,张绣开怀大笑,愈演愈烈。
“张绣,你笑什么?”孙策钢枪遥指,暴喝道。
一侧,周瑜看着张绣开怀大笑,不由皱眉,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笼罩上一种担忧,因为他隐隐感觉,张绣的筹码好像并非这些甲士。
“呵,我笑你孙策无谋,周瑜少智。就你二人,还妄想称霸天下,当真可笑。”张绣冷哼一声,笑的更加猖狂。
“哼,死到临头你还想嘴硬。”孙策暴怒,就欲让东吴儿郎再度冲杀。
不过此时,远处一道马蹄声响起,在这酣战之后的战场上,尤为刺耳。
众人张目望去,来将有些眼熟。
当来将临近时,周泰瞪目喊道:“李珏,他不是在朱将军麾下么?为何会至此?”
听着周泰的话,周瑜顿时眼角一紧,仿佛想到了什么,当即急喝道:“坏了,定是张绣袭击了彭泽水寨。”
此话一出,众将皆是一愣。
孙策同样怔愣的看了眼周瑜,不由颤声道:“公瑾,这,这应该不会吧,你来之前不是特地交代朱治广派巡舟,严防张绣军动向么?”
不等孙策说完,李珏已经赶至。
翻身落马,其痛声喊道:“主公,祸事了,今日清晨甘宁用火船破寨,随后领无数水军杀入我军水寨,我军水寨早已经是岌岌可危。”
“你说什么?”孙策额头青筋暴涌,一把抓过李珏胸膛,近乎咆哮道:“朱治呢,朱治他为何没有提前发现敌军踪迹?”
周瑜同样皱眉,他之前算到过张绣有可能会攻取彭泽水寨,不过他也特地交代过,只要发现,其回防完全来得及。
“主,主公,湖面走舸斥候皆不知所踪,直到敌军火船冲到水寨,我军方才醒悟,故战死无数甲士。”李珏惶恐说着。
此战太过奇怪,他根本难以理解,就算有雾气也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疏忽才对。
“主公,当速速回援,若是再晚,恐怕,恐怕我军水寨就成张绣军的了。”李珏急声说道。
孙策蹬蹬后退,直接愣住了。
同时,张绣冷笑道:“伯符,不妨告诉你,甘宁率两万精锐舟师,早与数日前就规避与彭泽水域,静候今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