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廖家对炎颜姑娘早有心思。
原来廖靖轩对她也……
也!
这个“也”如击磬一般敲在他的心头,震地斛律筠猛然回神。
到了这一刻,他才总算弄明白自己的心思,才知自己那些没来由的焦虑,不安,愤懑,烦乱,心跳……所有情绪的来源,都不是单纯的因为炎颜是他跟妹妹的救命恩人。
他原来早对炎颜情愫暗生。
斛律筠再次将目光投注到场地中央那一袭翩然红衣,飒然端立的女子身上。
他读懂了自己的心,却要错失了良人……
不行!
就这样放弃,他不甘心!
就算廖家有意迎娶炎颜,可他是斛律家少主,论出身,论地位,全不输于廖靖轩。他凭甚不能与之一争?
心中存了此念,斛律筠再看向众狩猎队中的炎颜,炯炯黑眸中多了几分誓在必得!
这些少年人的心事炎颜却全不知晓。
她这会儿只顾得上高兴。
能不高兴么?
有了这群雚疏兽欢,发行商的速度就会是以前的数倍。
时间=金钱
金钱=修炼
照此推算,她回地球的时间也缩短了好多倍。
对炎颜而言,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三日后便是廖家秋日祭,因任务得提前完成,炎颜准备给整个商队放三天假,让众人好好痛快一下。
炎颜都想好了,她打算趁着沈煜云帮助廖静轩完成事先的约定的空挡,她去焚木岭拿了沧华说的那件宝贝,再与廖家谈妥带货的事,之后就带领商队启程,赶往钜燕堡。
凯旋当晚,商队全班人马都在沸腾狂欢,只有毕承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华畅过来叫他好几回,毕承都蔫蔫的提不起兴致。
走出宴厅,沈煜云一眼就看见炎颜咬着根炭笔头,正伏在不远处的廊下写写算算,手边还横着算盘,不知又在筹划什么。
沈煜云端着酒杯走了过去:“毕承怎么了?”
炎颜头也没抬,笑道:“埋怨我去捉雚疏兽没带他呗。”
沈煜云在石桌对面坐下,呷了口酒:“说实话,你这徒弟真不错,做事认真踏实,人也实诚。再磨练磨练以后定是个很不错的商队首领。”
炎颜俏脸一扬,与有荣焉:“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徒弟!”
沈煜云白她一眼:“毕承可比你强多了,至少没你那么刁钻泼皮。”
炎颜狡黠一笑:“行吧,那我再渡一渡他,争取让他这方面早日出师。”
“你能不能不误人子弟!”沈煜云咬牙切齿。
讲真,毕承的性格挺对他脾气,沈煜云对毕承印象极好。
“不能!”炎颜理直气壮。把吨巴召唤出来,拍拍吨巴的头:“去,把你大师兄喊出来。”
“吨巴!”吨巴摇晃着大尾巴欢快地去了。
大师兄……沈煜云莫名想笑。
这一窝还真是花样百出,啥玩意都有。
见炎颜低头又一本正经地开始算账,沈煜云道:“你就没想过,廖家为何会这么痛快就把这么多雚疏兽全给咱们?”
炎颜:“另有所图呗?”
沈煜云立刻坐直了身子,表情一本正经:“图什么?”
炎颜:“不知道。”
沈煜云拧眉:“那你说的这么肯定?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炎颜抬起笑眸:“廖家历代经商,精明都渗进骨子里去了,肯定不会做这种稳赔不赚的买卖。所以我断定他们必有所谋,只是暂时还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炎颜说完,见沈煜云有些泄气,笑慰:“别急,赔本的是廖家,他们很快就会登门了,等着吧。”
沈煜云点了下头,然后挑眉看向炎颜:“你以前也是做买卖的吧?”
炎颜点头:“是啊,看出来啦?”
沈煜云:“你家族生意做的应不小。”要不然大概也不会养出这么精于算计的姑娘。
他实在想不出怎样的门第能教养出像炎颜这样性格的姑娘,这性格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炎颜挑起半边眉,看向沈煜云的眼神带了点不怀好意:“打听我家底?你该不会对我感兴趣吧?”
沈煜云差点被口水呛着:“快拉倒吧,我对你感兴趣,那我宁愿对女人彻底没兴趣!”
炎颜脸一黑,一拍桌子:“你啥意思!”
沈煜云:“字面意思!”
“找打是不是!”炎颜美眸一横,当即就发作。
不喜欢她不要紧,但说话得实事求是,她怎么就不如所有女人了?这话得掰扯清楚!
沈煜云赶紧摆手:“行了,行了,我怕你还不成么?你家以前也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把你养成这幅性格。”
炎颜妙目一翻:“我家可是儒商,你懂什么!”
沈煜云:“还儒商呢,我看匪商还差不多。”
炎颜呲牙一笑:“我现在倒是跟匪商差不多了。”
沈煜云喝了口酒:“嗯,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他俩正闲聊呢,毕承低着头,跟在吨巴身后来了。
到了近前,毕承对沈煜云点了下头,走到炎颜身边恭恭敬敬行礼:“师父,您找我有何吩咐?”
炎颜抬头看向毕承:“不高兴了?都不跟华畅他们喝酒了。”
毕承老实点头:“师父去猎雚疏兽,这么大的事儿,没带上我。”
炎颜手指夹着炭笔:“哦,就为这事儿啊。这次没带你,是因为接下来有更要紧的事要交给你办啊。”
毕承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