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原本一边倒的氛围因为斛律筠突然插了一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炎颜和沈煜云都不吭声了,端着茶盅好整以暇悠然喝茶。
有斛律家撑腰了,廖家瞬间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就算事后斛律家也没带成货,但至少眼下的场子炎颜是找回来了。
商场谈判就是这样,输钱输货都不要紧,气场绝对不能输。输一次,往后再想抬起来就加倍困难。
炎颜这会儿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实是感激斛律筠的,不管他说的最后能不能成,眼下都帮了她的大忙。
斛律筠肯在这种时候不惜得罪廖家替她出头,上次的救命大恩,算是扯平了。
斛律筠虽然年纪轻,却早早就手握族中营运实权,此刻虽然面对身为长辈的廖家家主廖仲庆,亦同样从容淡定,气度雍容。这一看就是多年生意场上历练出来的能力。
“刚才我在这冷眼旁观,实在见你俩家皆各自为难,我思来想去,确不如由我斛律家从中调和,如此一来,廖伯父不必替炎姑娘惋惜,炎姑娘也不用发愁酒货代销的事,而我斛律家,正好也报了炎姑娘的救命大恩,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斛律筠谈生意时的控场能力,确实强于从未出过门的廖靖轩很多。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就连廖仲庆都被他堵地哑口无言。
沈煜云心里亦忍不住给斛律筠喊一声好。
斛律家这位二公子是个人物,炎丫头要是嫁他也挺好!
炎颜呡唇笑道:“斛律二公子这提议不错,要不……”
“斛律二公子,这本是我廖家与炎姑娘之间的事,你斛律家未经我两家同意,突然自作主场介入,这不合适吧?”
廖仲庆打断炎颜话,面色阴沉向斛律筠冷声质问。
斛律筠正欲开口,炎颜笑道:“廖家主,我觉得斛律二公子刚才的提议很好,我同意将酒货交由斛律家代销,如此一来廖家主再不必为此事为难,正巧一举多得。”
“啪!”廖仲庆一掌拍在茶桌上,怒驳:“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就了结,那我廖家损失由谁负担?”
炎颜唇角绽着晏晏浅痕,笑意却不达眼底:“刚才亲口说不给我带货的是廖家主,如今不允许我把货转代给别人的也是廖家主。这出尔反尔自相矛盾的说辞,廖家主自己不难受,我都替你绕的慌!廖家主倒不如直接明说,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分走我神酒一半利润,何必兜这大一圈。”
哼!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这种人最虚伪不要脸。
廖仲庆这大岁数又是堂堂的一家之主,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被炎颜一个小姑娘当众戳破心机,实在有点下不来台。
更何况还当着斛律家的少主。
廖仲庆脸阵红阵白,冷嗤:“哼!我堂堂廖家偌大家业,就你那点薄利,我廖仲庆岂能看在眼里?果然是小地方来的商队,不识抬举!”
斛律筠笑道:“既然早就想推倒给炎姑娘商队的带货权,廖伯父坐这半晌不走,莫不是心疼那些雚疏兽了?”
廖仲庆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谁,谁心疼了?我纯属是为她着想。既然被尔等误会,这酒我廖家不带就是,哼!”
廖仲庆说完,一甩袖子……却仍坐着喝茶。
没办法,心里憋闷的慌,他在炎颜身上赔了夫人又折兵,怎能甘心就这么算了。
炎颜,沈煜云和斛律筠也都默默喝茶,全都好整以暇看着廖仲庆。
几人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
廖仲庆喝完了杯中茶,见炎颜没给他添茶的意思,伸手自己提起茶壶添上。
这回连沈煜云和斛律筠都忍不住暗自好笑。
其实他几人都清楚,廖仲庆之所以赖着不肯走,还是不甘心,他想卖神酒。
可是炎颜性子也倔,明知廖仲庆的意思,她就是不松口。
憋死这不讲道义的老东西!
几人就这么尬坐在厅堂里,谁也不说话,光喝茶。
眼见廖仲庆手边那一壶茶都快见底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实在按捺不住了,跨步走到炎颜身边:“小丫头,我劝你识相点,照我家主人的意思把卖酒协议痛快签了,这鹰轨城是谁家的地盘,你心里总该有数!”
炎颜侧眸瞥向身侧的金丹期修士:“我要就不签呢?你还想动手?”
金丹期修士冷冷一笑:“既是在鹰轨城内,如何行事,就由不得旁人说了算!”
话落,他对另外一个金丹期的廖家护卫递了个眼色。对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份已经草拟好了的契约,也向炎颜这边走过来。
见这情形,沈煜云和斛律筠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打算用强?”
沈煜云跨步挡在炎颜面前,手已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斛律筠英眉紧蹙:“今日有我斛律二爷在此,我看谁敢碰炎姑娘一根汗毛!”
他话音刚落,身后两个护卫的金丹期修士同时跨步上前。
屋里一闹出动静,守在门外的两家护卫“呼啦”一下全都涌进来。
厅堂里顿时剑拔弩张。
沈煜云和斛律家的护卫与廖仲庆带来的人怒目相对,互不相让。
廖仲庆这会儿已经不说话了,意思明显是默许手下用强了。
只有处在矛盾漩涡中央的炎颜,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慢悠悠放下茶盏,从座位上站起身,炎颜对廖仲庆笑道:“廖家主,这回先动手的可是您,这宅子也是您的,咱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