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搓着手,一脸急切地立在架子床前。
另一端是日间在云杉树顶,陪伴洪歌的少年,同样一脸急切。
另外还有一个身着褐色长袍,蓄着卷曲短髯,头戴同色巾帽的异邦老人,手持一截不知名的兽骨,借着床头淡蓝色的鲛灯火焰将兽骨点燃。
燃烧的兽骨立刻发出淡淡幽香,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老人把燃烧的兽骨靠近洪歌掌心的镶嵌的棋子,那棋子就如冰块遇到了火源,立刻开始迅速融化。
看见棋子开始融化,立在旁边的斧头和少年脸上终于同时松了口气。
此刻的洪歌,整个身体只能平躺,整只手臂已经肿胀成原先的好几倍,肌肤表面呈黑紫色,看上去就像根粗胀地再也塞不进血肉的大血肠,肌肤下面完全被淤堵在皮肤里的淤血填满,已经彻底看不见经脉骨骼。
也正是肿胀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才能看清洪歌覆盖在体表,与常人截然不同的肌肤,此刻他的肌肤已经撑开到最大极限,在肌肤的表面,拉抻出一块块针鼻儿大小的椭圆形鳞甲。
这些鳞甲仔细看有点像小小的肉茧子,但是不似茧子那边坚硬,并且柔韧十足,这些鳞甲也正在一点点被肿胀的肌肤拉得变薄,透明……
若非洪歌有如此非人的充满弹性和韧劲的皮肤,这条手臂早就被凶猛鼓胀的淤血撑爆了。
眼看棋子被兽骨点燃的火焰越烤越薄,棋子的边缘开始有一丝黑紫的血液渗出来。
少年忍不住兴奋,用异邦语言说了句:“终于弄掉啦!”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股黑紫的血液从洪歌的掌心中pēn_shè而出,如一管笔直的圆柱,直接戳到为他疗伤的老人身上。
老人就像近距离被威力极大的弹药击中,身体当即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又被弹起跌落在地,一动不动地摊在地上。
可是此刻屋里的其他俩人却根本顾不上去看老人,都紧张地关注洪歌的手臂。
淤血很快被放干净,洪歌的手臂迅速恢复,渐渐露出遒结的肌肉和清晰的经脉,手肘,腕处的骨骼也显露出来……
那么狠的淤血,放出来之后经脉和骨骼却一点都没受损,最神奇的是他的皮肤,刚才被完全撑开的变薄的那些茧状的鳞片,这会儿又全部都恢复到了极其细微的颗粒,紧实地排列在肌肤里,几乎看不出来。
反而表面看上去,肌肤细腻又充满弹性,丝毫看不出刚被撑地几乎胀破。
这样弹性恐怖的肌肤,山海界的人族根本不可能拥有。
洪歌自己也松了口气,缓慢动了一下手臂,感觉并没什么不适才彻底放心。
他的身体自愈能力强的恐怖,但是此次遇险实在太过蹊跷,他刚才其实也在内心暗暗捏了把汗。
幸亏没事。
他抬起头,就见五六个侍卫正围拢在刚才为他疗伤的老人身边。
老人刚才被他手臂内的淤血柱冲击出去,到现在还没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仔细查看过完,站起身向洪歌行了个异邦的礼仪,用异邦语言回话:“回少主,巫医已经断气了。”
分立在洪歌两侧的斧头和少年皆面露诧异。
洪歌向少年吩咐:“危魑,你去看看。”
危魑应声走向倒地的巫医,蹲下身,仔细查看过巫医周身,起身对洪歌道:“回少主,巫医是被刚才的血柱冲击,震碎心脉而死。”
斧头听闻脸色顿时大变,诧异问:“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把少主伤成这样不说,仅存的余威竟然能直接将人击毙,这力量实在太可怕啦!”
斧头与洪歌和危魑不同,他说的是地道的山海界内语言,举手投足间亦不见危魑和洪歌侍从那样的异邦习俗,完全就是山海界内一个普通老者。
洪歌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臂,没吭声。
危魑紧皱眉心:“虽然少主被偷袭,但我们都没看清楚这力量的来源。”
斧头脸色也变得极难看:“竟然有这种事?”
斧头紧张看向洪歌:“连少主都感应不到的人,此人能力绝非寻常可比,为安全起见,这阵子少主还是尽量少出门。”
洪歌清纯绝美的脸上,只薄唇勾了勾,目色里是缱绻流离的笑意,仿如水面上的落花,唇齿间吐出的文字却又温柔至极:“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是一物降一物啊。”
危魑诧异地瞪大眼:“少主是怀疑……那个……会空间力量的女孩?”
洪歌没说话,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颗红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塞进嘴里,粉红的舌头贪婪地舔舐去蹭在嘴角的一丝甜蜜,微微眯起的黑眸,尽是浓浓的享受。
她的滋味,真是美不可言……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侍者进来禀话:“外面有位姑娘求见少主。”
洪歌挑眉:“姑娘?问没问谁家的?”
侍者:“据她自己说,姓苗。”
一听说姓苗,斧头和危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床榻上的洪歌。
洪歌一笑:“呦?我才过来没几日就亲自登门了?看来我的这位小未婚妻,有点耐不住闺中寂寞了呀!”
说话的时候,洪歌已经从踏上站起身,立刻有侍者抱着熨地妥帖的锦衣过来侍奉。
刚才还重伤的手臂,此刻已经彻底恢复如初,洪歌张开双臂,任由几个侍者围着他前前后后忙活侍奉。
裁剪合身的锦衣,将那一身遒结紧实的,完全不像十几岁少年的肌肉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