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鬓瞬间生出白发的苗岳清,景辰眼里恨意如锥:“亲生骨肉?这四个字你也好意思跟我讲!你也配!”
苗岳清对苗景辰激动的情绪基本没什么反应,他深深看了苗景辰一眼,慢慢地说:“景辰,你确实聪明,能干,也敢干。很像当年你叔父,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
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苗岳清口中说出来,苗景辰原本冷傲的表情有些怔忪。
苗岳清继续道:“只是,你的野心实在太大了,大到连我都害怕。你干的那些事,我多少知道些,你可能想不到,我的心里有多害怕,因为你,我不知多少个夜里辗转难眠。”
“我真恨不得能亲手弄死你啊,景辰!可惜我终究下不去手,你毕竟是我的亲儿子。而我私心里另一面又希望你能把那些事干成,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就算把景华换下来让你当苗家的少家主,也没什么。”
“哎,终究还是怪我,怪我也太贪婪!”
说完,苗岳清最后重重睃着苗景辰:“但是,我这辈子唯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景华当少家主!”
苗景辰瞳孔一缩,就要开口,就见苗岳清的目光突然变得平和慈祥。
苗岳清欣慰叹道:“至少我知道,如果是景华,他永远都不会把苗家折腾到今天这个地步。”
苗岳清说完最后一句,头也不回地跟着契府的黑袍侍卫走了。
苗景华和苗三爷红着眼,看着苗岳清挺地笔直的背影,两个男人抽抽噎噎泣不成声。
“笃、笃、笃”旁边传来指尖轻轻叩击桌面的声音。
两人赶紧转回身,契无忌仍在慢吞吞地割肉:“行了,走了一个,下个谁说?”
苗三膝盖一软,抢先跪在了地上:“契少主,少主您明察秋毫啊!刚才我爹是清醒的,我可是真的被迷惑的,我啥都不知道就被带到贵府上来了,不信您再看看,我说的绝对字字都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契无忌点头:“嗯,你进来的时候的确是被迷惑的,可是你却掺合了另外一件事。”
苗三一脸懵逼,瞪眼瞅着契无忌。
契无忌显得颇有耐心:“既然你忘了,我就提醒你一句,空府。”
“空,空府?”苗三仍旧一脸懵逼,嘴里喃喃地重复契无忌的话,显然还没明白啥意思。
契无忌把肉送进嘴里,边说边嚼,鼓起半边腮帮子:“空府从你家买的那块水灵炁原石,就是你出的主义狠狠宰了空府一笔,若非如此,空府也不会败落地如此迅速。”
苗三赶紧解释:“可我坑的是空府,并没坑契府,这跟您没关系啊。”
契无忌下巴一扬:“谁说的?空府是我函湘宫五大掌事之一,他这被坑地这么惨,我函湘宫就不受连累么?哼,损我利益,罪该万死!拖出去!”
契无忌根本不给苗三丁点解释的机会,摆手就命人拖拽出去。
目光落在苗景华的身上。
苗景华也跟苗三一样,“噗通”一声就重重跪在了地上。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契无忌不耐烦地一挥手:“拖出去!”
立刻有两个黑袍侍卫上前架住苗景华的胳膊。
“我我我……”苗景华想辩解,偏偏吓地舌头直抽筋,满嘴囫囵说不出句完整话。
契无忌:“你你你……你成天盼着苗含烟嫁进契府,你好也一并享用我契府的荣华富贵,同样罪该万死!”
等苗家最后几个人全部被拖出去,契无忌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苗景辰的身上。
“苗二公子,刚才他们几个人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吧?他们内心本少主可全都亲眼看过,可是你的……”
契无忌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苗景辰脸上,手上割肉用的银刀子在指尖儿上慢悠悠地转,语气也跟那刀子似得,慢悠悠的。
“我并没让擎目看你的内心,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苗景辰到底沉得住气些,倒并没像苗景华几人那样低声下气,仍旧端的平日那副谦谦君子样,拱手一礼:“多谢契少主给我着体面。”
悠悠旋转的银刀子一停,契无忌轻轻摇头:“二公子此言差矣,你的体面需你自己给自己留。这全看你待会儿怎么说。”
苗景辰清淡一笑:“契少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
契无忌点了下头:“你爹说你倒是没错,的确聪明。本少主也懒得跟你绕弯子,空府,你干的,对吧?”
苗景辰点头:“是,魮之鱼是我早设计好卖给空府的。提前催发魮之鱼开始织纱,还有那块水灵炁原石,包括最后杀死魮之鱼,全部都是我一手所为!”
这次苗景辰倒是干脆利落,将坑害空府和魮之鱼之事一口气和盘托出:
“我让苗绮烟带着甜汤罐去送给你,那汤便是令魮之鱼提前催发织纱的药。至于最后干掉魮之鱼,其实早在空楠天将其买回去之时,那鱼的体内就已经埋有禁制,只要启动禁制,顷刻便会令那条可爱的小鱼身首异处!”
契无忌挑眉:“既然你早就在鱼的身体里放好了禁制,为何还要卖给空府那块原石?”
苗景辰的笑里带出几分得意:“自然能是为彻底击垮空楠天啊。虽然魮之鱼套住了空府全部可活动的资本,可是空府毕竟底蕴深厚,我抛出的那块原石,为得就是彻底将空府掏的干干净净,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契无忌颔首,笑赞:“不愧是二公子,果然算无遗漏!”
说完,继而问:“这回钜燕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