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为的,是俘获人性中天生的弱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炎颜突然想起刚才孟鞋匠在殴打女人的时候,他嘴里说过一个词。
炎颜当时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见对方说的好像是“慌神”
这是妖怪名字吗?
叫慌神?
还错乱呢!
炎颜心里同时生出另一个疑问。
为什么孟鞋匠会知道妖怪的名字?
是妖怪在他们梦中透露的吗?
她在浑敦镇住了这么久,一直想打听这个妖怪的信息,可就连玉眉先生和夫子都不知道妖怪叫什么。
这是不是说明,这只妖怪的名字对它本身有很重要的意义。
其实炎颜一直都知道,在这个山海世界,名字有特殊的重要性。
人的名字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单是对这个人的称谓,它对这个人也同样有甚至能影响命运的实质作用。
比如对天道起誓,必须要说出发誓人的名字。
再比如下咒下蛊之类的仪式,许多地方都会用到名字。
这些仪式通过一个人的名字和生辰,最终将仪式的结果实现在被仪式记录过人名的那个人身上。
甚至,就比如像沧华,这样特别厉害的名字,对于有些特殊的木之精灵一类的群体,甚至已经作为护身的咒语使用……
所以,这只大妖怪千方百计隐藏起它自己的名字,一定别有深意。
炎颜突然轻轻地弯起唇角,这趟回来,正好可以打听一下这妖怪的名字。
炎颜在琢磨妖怪。
陈真却在琢磨炎颜。
确切地说,他是在琢磨炎颜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有点没不太懂,人性天生的弱点是什么。
他正打算询问的时候,那只沉默了半天的妖怪突然又开口了:“你们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所以,作为奖励,我决定仁慈一回,把你的孩子还给你。”
这句话分前后两个意思。
前一个显然是在赞同孟鞋匠殴打女人的举动,讨了妖怪的欢喜。
后半句则是对女人说的。
挨打的和被打的同时受到了表扬和奖励。
那么,这样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呢?
陈真脸上的表情更迷茫了。
他不解地看向炎颜:“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妖怪到底想干什么!”
炎颜清水样的大眼睛里却是一片澄明,她的语气充满自信:“事情不是越来越清晰么?整件事越来越朝着我猜测的方向发展。”
说话的时候,炎颜扫了眼人群中央的孟鞋匠和女人。
此时,孟鞋匠已将跪在地上向不知名的地方接连磕头。
孩子也重新回到了女人的怀里。
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完全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激动情绪里。
尽管怀里的孩子已经被折磨地奄奄一息,抱着孩子的母亲却也跟孟鞋匠一起,朝不知名的方向磕头道谢。
并且从她的表情神态里,竟然丝毫没有打算责备刚才毒打过她的孟鞋匠,甚至连一点怨怼都没。
纯粹的全是感激,感激妖怪把孩子还给了她。
自动忽略了她所有悲惨的遭遇,全都是被妖怪给祸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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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妖怪称赞了孟鞋匠,在被打的女人心里,对方的行为就变成了理所应得,甚至变成了可笑的慈悲。
炎颜的目光投向刚才围观的那些人。
围观众人的表情几乎全都流露出轻松的释然神态。
因为妖怪高兴了,他们得到了暂时的安全感,便也没人去追究孟鞋匠的行为是否正确。
或许在这些人的心里,还在默默地感激孟鞋匠殴打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炎颜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陈家娘子和陈真。
陈家娘子的脸上,担忧和伤心却变得更重。
她的两只胳膊一直都死死抱着陈真的胳膊,好像稍一松手,儿子就会从自己身边消失。
炎颜的目光又移到她身边的陈真身上。
陈真的眼睛仍旧平和明亮,他的情绪好像被冰封了一样,永远都不会产生剧烈的起伏一样。
可是炎颜却看见,他的左右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却突兀地蹦起。
陈真生气了,只是他的情绪实在太内敛了,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炎颜目光在这个时点的陈真的眼睛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一点。
她发现这个时间点的陈真,目光干净清亮,虽然仍旧沉静,但看上去是充满智慧的冷静。
这样的陈真,是她之前一直对陈真的印象。
然后她的目光又转移向身边的陈真。
就发现身边跟过来的陈真,目光里始终带着茫然不解。
穿越妖怪幻境,重新醒来后的陈真,确实变的太多了。
而且好像变得……比从前笨了。
跟来的陈真,此刻那双眼睛正充满疑惑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道谢的孟鞋匠和年轻母亲。
妖怪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是真心感激我吗?”
孟鞋匠和女人头磕地更诚恳了,就跟脑门不是自己的。听着他们磕头的声音炎颜都觉疼得慌。
妖怪桀桀笑起来:“好,既然你们感激我,就拿出你们的诚意好叫我知道。现在,我需要你们帮助我找一个人。这个人就在你们这个镇子上。他的生辰是……”
妖怪说到这里,略顿了顿才慢慢地说出来:“丙寅甲午甲戌。”
妖怪口中的生辰一出口。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全都小声议论起来。
仍跪在地上孟鞋匠大着胆子问了句:“大神仙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