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娟也顺势起身,抚了抚额头,叹气道:“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也先走了,手头儿还有好多工作要忙呢!”
文慧面色平静的点点头,看着她出去了。沉吟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拿起电话报了警。
半个小时后,警察过来了,亲自到办公室做笔录。又询问有没有怀疑对象,她都如实说了,并且把手里的证据都交了上去。之后局里派了一部分警力过来,查封相关文件资料以及进出货凭证,说要带回去细看。
剩下的一部分警察,开始着手问询财务部的员工以及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员,杨晓娟作为总经理,自然责无旁贷,也被问询了一遍。
文慧为了耳根清净,便窝在办公室里不出屋。只等着会议室里警察盘问那些人的结果。
乱乱糟糟的一天过去,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警察把杨晓娟带回了警局。其间张凯硕一直没有露面。
也许是警察审问的手段高明,也许是杨晓娟的心理素质和说谎水平有限,两天后结果便出来了,真的是她。
被问及为什么要挪用这么多钱时,杨晓娟回答的却是为了救弟弟的命。文慧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有些震惊,以为是她弟弟生了大病或者是遇到车祸等危及生命的情况,心里甚至有了一丝愧疚。
可是等张凯硕详细讲明白,她才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杨晓娟的弟弟,杨晓光花钱上了高中后依旧不守纪律,时常旷课逃学,与一群城里的混混搅和在一起。由于他出手阔绰,那群人就经常带他出入酒吧ktv等场所。
偶然的一次,也不知是谁给他挖了个坑儿,让他染上了毒瘾,最后越陷越深。钱花光了就回家要,没有就逼着他父母向杨晓娟伸手。为了捞钱买毒品,他便跟人赌博,借高利贷,越欠越多,人也越来越瘦,越来越吓人。
直到春节过后杨父杨母才发觉了不对,带他到医院一检查,这才知儿子已经吸毒小半年了。见瞒不住了,杨晓光索性把情况都据实说了,这时候他在外面欠的高利贷已经滚到了七八十万。杨父杨母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崩溃,泣不成声。
第二日便马不停蹄的往t市赶,到杨树镇找女儿想办法。也就是张凯硕遇到他们时的那次。最终亲情和父母重重地道德绑架枷锁压下来,杨晓娟再次屈服了,铤而走险打起了公司的主意。
她想着文慧这个甩手掌柜对公司的细节工作根本就没有特别关注过,而且又远在北京,便大着胆子一次次下手。尝到甜头儿,又没有被发现,她就越做越顺手,越做越熟练
文慧再一次回到杨树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后,杨晓娟开始被送审要量刑了。她给张凯硕打了个电话,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拉着他一起去看看杨晓娟。
看守所里,杨晓娟模样颓废,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目光清冷的看着走过来的她们,嘴角淡淡一笑:“你不是不愿见我吗?”
张凯硕看不出悲喜的回道:“我是陪着她来的,不是为你,你不值得!”
文慧忙伸手拉了他一把,现如今说这些互相伤害的话没有意义,朋友一场,她不想太难看。“晓娟姐!”
“哼,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东西,明面儿上跟我说什么好姐妹好朋友,转头就报警抓我,两面三刀我呸!让人恶心!”杨晓娟怒目而视,语气不善。
“你别得寸进尺了!文慧她给过你机会,你却故意装作不知,仍企图蒙混过去!也不想想你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以你的资质现在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那都是因为她。是她的信任,刻意培养,不断地为你创造机会,把你捧到这个位置的!”张凯硕看不过,立即反驳道。
“呵呵,真是好笑,我自己受了那么多累,付出那么多,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别装出一副施恩的嘴脸面来对我,我不吃这一套!换个角度讲,这公司能有今天都是我们辛苦付出的结果,你李文慧都做过什么?除了动动嘴皮子,啥也没干过!”
文慧望着她,语带真诚:“晓娟姐,其实你有难处,若张口找我借这笔钱,我可以理解,也愿意帮你,可你却选了一种最伤人最不道德,甚至触犯法律的方式来达到目的。我在办公室里一次次的暗示你把实话说出来,你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拒不承认,那我能怎么办?”
杨晓娟嗤笑一声,满脸讽刺:“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如若真有好心,你为什么不直接帮我把这窟窿堵上?说白了你那就是空话,糊弄人的。这笔钱以你的能力又不是拿不出来,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我送这里来?我告诉你,当我走进这里那一刻,咱们就已经撕破脸了,何故来跟我这装无辜,你当谁傻啊?”
“你无耻,简直不要脸到家了!这钱给你和你变着方儿的去偷,能一样吗?当你做下这些的时候,你想过她是你朋友吗?没有!”张凯硕气的想张口骂人,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略提高了声量。
“不要大声喧哗,探视时间到了,你们请出去吧!”一个年轻的警察过来知会道。
“哦!”文慧应声,拉着张凯硕出去了。在他们走后,门关上的那一刻,杨晓娟失声痛哭,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出了看守所,张凯硕低声道:“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吗?”
文慧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要不去我家吧,我炒几个菜!”
“你家?哼,我可不敢上你家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