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傲是说到做到,她赶了松苓几个出去不久,他就跳窗进来了。
“楚楚,外边冷,披上这个。”
柳初妍才从床上下来,鞋袜都未穿,他就揽了她的腰,把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在她下颚处打着双线纽扣结。
屋内并未点火,一片漆黑,但是她感觉得出来,这披风是他的,又厚又温暖,带着他的味道,熏得她陶醉,面上微红。
薛傲知道因为他太心急,她来不及穿鞋袜,还赤脚立在地上,便抱了她一道坐在床沿上。练武之人的眼力自然比她好,环顾一圈就找着了罗袜与绣鞋,他捏住她的脚腕置于眼前,探手就要给她穿,却不料柳初妍身子一震,就按住了他的手。
“我自己来。”
“害羞了?”薛傲食指微动,摩挲着她粉嫩的脚背,笑。
“不,不是。”柳初妍察觉到自己口不对心,缓缓埋头,“嗯。”
“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黑漆漆的我又看不见。”薛傲此乃睁眼说瞎话,初时从亮堂的地方进来,眼前有些模糊,可此刻是越看越清楚。一双脚,白皙小巧,脚趾并列排开,害羞的蜷缩着。他的楚楚,浑身上下,真无一处不美的。
他真看不见么?柳初妍明显感觉到他呼吸急促起来。待她适应屋内的黑暗时,就瞧见他漆黑晶亮的眼定在自己脚上,那样子,真像是要吃了她。
薛傲欣赏了片刻,见她敛气屏声,手足无措,才拾起罗袜为她套上。
因为他时不时碰到她的脚趾,柳初妍忍不住咯咯直笑:“痒啊,痒……我自己来……”
这一声声娇滴滴的抗议没叫薛傲停下动作来,反而令他心中实实在在地痒了起来,便凑过去咬她耳垂,坏坏地呵着气:“楚楚,我心里才痒。”
“你别闹了。”柳初妍不得不推开他的脸,撇嘴,一抹红霞却已从脸颊飞向耳根。
“楚楚,此刻你就羞成这样了,若我们做了夫妻,你岂不是要羞死?”
“薛傲!”这人惯会欺负她,而且这样没羞没臊的,柳初妍不禁绷了脸,娇叱一声。
“好好好,我不捉弄你了,别生气。”薛傲三下两下给她穿好,抱住她立在地上,面上正经眼底则是藏不住的笑意。
柳初妍拿他没辙,别过脸去。
“楚楚,好了,我不跟你闹,别不理我,嗯?”薛傲掰过她的脸,轻声讨好着她。
这般还差不多,柳初妍抿了抿唇,哼哼着:“我们如何出去?”
“自然是悄悄地出去。”薛傲话音才落,就已揽了她的腰掠出了窗外。
柳初妍畏高,便是之爬个窗户也不敢看,吓得揪住他衣领,埋在了他怀中:“我怕高,你别故意吓我。”
“怎会?”薛傲哈哈一笑,已是打横抱起她,置于马车上。
二人突然停下来,柳初妍下意识睁了眼,才发现她在将军府后门。高门大户的后门向来都是有人把守的,遑论将军府,今日却一个人都没有,想来是薛傲干的好事。
此刻,她就站在一辆马车上,而秦严秦肃两个立在前方,眼观鼻鼻观心。然而在灯笼的红光映照下,两个人黝黑的面庞更显黑红,抿着唇强忍笑意,滑稽不已。可是他们笑的是她呢,柳初妍默默地看了看自己,有何好笑的?
“楚楚,快进去吧。”薛傲越上马车,出声催促。
柳初妍一扁嘴,进去了。
薛傲早看到那两个不老实的在取笑他,二人各赏一个栗子:“不许笑,小心我不让你们娶媳妇。”
秦严吓得立时站直了身子,笑都不敢笑了。万一惹恼了这祖宗,他可就真要打光棍了。
秦肃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薛傲身后:“爷,您身后有东西。”
“东西?”薛傲探手去抓,呵,可不是。这红色的玩意,大概是他在柳初妍床上不小心勾出来的。要是叫柳初妍知道了,不打死他。可是这两个混球,还敢盯着楚楚的私密物看,打死最好,一扬眉一瞪眼,秦严秦肃急忙低头,他就悄悄地将东西藏到了怀里。
柳初妍在车上隐隐约约觉得薛傲好似在外边教训属下,说什么“东西”,掀了车帘,仰头正看见他挺拔的背影:“子盛哥哥……”
“嗯。”薛傲听着她略带不满地唤他,却温软而甜美,顿时如沐春风,微微一笑弯腰进去了。
“你在和他们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交待他们管好嘴巴。”
“哦。”这个是该交待的,柳初妍颔首。
薛傲也点头,坐到她身旁,下令启程。
“为何要坐马车?”柳初妍知道,以薛傲的身手,完全不必如此麻烦,只抱着她跑一段也就到了,还隐蔽。
薛傲选择马车自然有他的考量,当着柳初妍的面则只说了一个原因:“你不是畏高?”
是哦,柳初妍会心一笑,还是他思虑周全。若是他真抱着她跳上跳下的,等到地方时,她早被吓得腿软了,只怕明日都起不来。
“我记得你小时候并不畏高?为何后来会怕?”
柳初妍缓缓收了笑容,脑袋搁在他肩上,纤手附在他手背上:“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掉下悬崖的事儿吧?从那时起,我就畏高,也不知是怎的了。”
薛傲轻轻叹一声,回握住她的手,将温度传递过去:“我看你那时候并不怕的,许是后来反应过来了。绑架的事情还是在你心中留下了阴影,楚楚,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柳初妍抬头,望进他眼底,探出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