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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宋长贵从京师来,带足了仵作行的用具,时雍也是有经验的法医,虽然工具不算得心应手,但解剖的过程,仍是没有花费她太长的时间。
“爹!溺死无疑。”
死者肺腔严重积水,有大量液体,胃内也有溺液和水中杂物,即使眼下没有办法做硅藻检验,但根据种种迹象,可以确认,此人确系溺亡。
也就是说,阿旺是在淹死以后,才被人砍去头颅的。
而且,头颅尚不知去向。
时雍吁口气,摘下手套丢在案上,与宋长贵相视一眼。
“查下去,答案兴许就在那颗脑袋上。”
在场的宋辞和娴衣听了这话,身上倏然麻酥酥的,觉得此间的事情,越发吊诡。
宋长贵迟疑一下,点头。
“那还得找何用和司吏相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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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巡检官差和司吏的协助下,他们组织了约摸五六十号人的巡检队,一面防查疫情,一面寻找线索。
一个时辰后,时雍找到了一柄斧头。
斧头被丢弃在山林里一条流水淙淙的隐秘夹缝里,斧柄还有残血未净。
根据伤痕与斧头缺口的痕迹判断,这就是杀害阿旺的凶器。
不仅如此,这还是一把出自徐家铁匠铺的斧头。
斧头都砍出了缺口,时雍端详片刻,说道:“砍头的人并不十分利落,这徐家铁匠铺打出来的东西,也不怎么锋利。”
宋辞道:“凶手会不会是铁匠夫妇?”
儿子一死就想讹钱,娴衣去谈解剖的时候,也未见他们推拒。
见钱眼开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说起来,铁匠家确实有嫌疑,但时雍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铁匠家常年与铁器刀剑打交道,下手不会这般笨拙……”
说到这里,她又举起斧头,挥舞几下试了试。
“我认为,动手的应是女子。”
宋辞道:“难道是阿旺他娘?”
时雍看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爹杀孩子的听得多了,娘杀孩子的少见。铁匠的妻子贪财没错,但她看上去比铁匠悲痛许多。我们还是再找找别的线索吧。”
宋辞摸了摸脖子,轻轻“哦”了一声。
恰在这时,朱九匆匆走了过来。
经过娴衣的身边,他偷偷瞄了姑娘一眼,双眼带着晶亮的光,盯着人就不放,见娴衣红了脸,这才清了清嗓子,转头正色看向时雍。
“郡主,两件事情,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你想先听……”
“别啰嗦!一块儿说。”时雍打断他,“别惹得我叫娴衣揍你。”
娴衣低下头去,嘴角噙着笑。
朱九尴尬地一笑,“好消息是,我们发现了血手印,已经派人追下去了……坏消息是,庆寿寺的觉远大师托人捎话,好似是要找郡主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