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宇诺察觉到她的笑容十分奇怪。平日里钟允星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但是聪慧的她总让人感觉到可爱率真,可今日她的笑容像是刻意制造的,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怪异极了。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啊咧......钟允星不自在地笑了笑,心想:东宇诺这家伙眼神儿也忒毒了吧?吼,人家演技有待磨练哈~~
“矮油,我能有啥事儿?”钟允星让自己笑成可爱的眯眯眼,拽着他的袖子,把他往外拖,“亲耐滴姐夫大人,快走的啦!”
东宇诺狐疑地看着她,却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带她上马,一起去城外的君府。
那是林荫深处的一处小宅院,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文化氛围。屋顶的青瓦上长着长长的青草,在秋风的吹拂下已经开始泛黄,显得有些萧索。
“这里就是君兰舟的家?吼,还不错嘛,挺特别的。”钟允星左右乱瞅,进门之后,就没个消停,又是摸人家院子里的鱼缸玩水,又是跑到人家屋子里把玩字画古玩,“这些字画也很特别嘛,要是悠扬来了,一定能把这些东东的来历讲个清清楚楚撒~~”
东宇诺警告道:“别乱动君老的东西!”
“矮油,人家就稍微瞅瞅嘛,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哩?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她笑嘻嘻的,眼睛都快眯没了。
“姑娘可知道你手上字画的来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里屋走出来,拄着一根棕紫竹拐杖,满脸的褶子,看起来大概得有九十多岁高龄了。
钟允星心想:奇了个怪,君兰舟貌似还不到六十岁吧?难道,这家伙是君兰舟的老爹?哇塞,在古代能活到八九十,简直就是极品啊!
她看了看手上的字画,上面画着一个四角飞檐赤柱凉亭,亭边有一泓清泉侧流而过,一直流向很遥远的看不到边际的地方。凉亭四周被挖了一条沟,泉水引过来,把凉亭围住。人们三三两两地在溪边席地而坐,把酒杯放进水中漂流,漂到谁面前,谁就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亭子里面还有一个人,执笔在面前的铺好的大纸上写着啥,看那笔式,潇潇洒洒,特别帅气。
“啊咧,这画的不是《兰亭集序》吗?”
君兰舟苍古的脸上现出笑容,点点头又摇摇头,吟诵道:“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闲情......”
“错!”钟允星道,“是畅叙幽情啦!俺们都背过的,你个老头可别糊弄人,把人当文盲哦!”
“允星闭嘴!”东宇诺冷道,“不得无礼!”这个丫头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明明是千求万求,要见君老一面,说得诚意无限,他才勉为其难同意带她来的。可她居然这样无理,自己真不该对她心软!
“姑娘何出此言?”君兰舟讶异地问,胡子一颤一颤的,“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乙隆本、宣科本、葵巳本等全都是‘闲’字......”
“亏死本?吼,做生意亏本你还做呀!”
“哎呀,莫非......”君兰舟的眼睛瞪得老大,褶子都快绷平了,“老夫只听说过传说中的龙笔录本中有‘幽’字一说,莫非,姑娘曾见过?”
“哈?还有隆鼻的版本?”钟允星夸张地问,“俺可没见过那种诡异的东东,俺只见过高一语文课本!”
“哎呀,此本名称如此之长,老夫前所未闻,还请姑娘指教一二。”君兰舟诚恳地请允星到书房中喝茶饮酒,交流学问。允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随口这么一说,这位君大人居然当成了天大的事儿,这么在意。吼,难道她又歪打正着了?运气也忒好了点儿吧?唉,要是在巴木魂那边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向前看,向钱看,这样才好受一丢丢。她跟着君兰舟进去,转头挑衅似的给东宇诺吐了吐舌头:“是君老让我说的哦!”
东宇诺也很纳闷儿,昨天他让人捎信给君老时,听说君老不太高兴,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同意见一见钟允星的。罢了,这样也好。他进去旁听,准备随时控制住局面,免得君老被钟允星给气死。
书房里挂了很多字画,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文人墨客的诗文书画......but,诡异的是,所有的人名字都不对头。
你见过王羲“知”的《“蓝”亭集序》、“蔡”眺的《玉阶“冤”》,曹“草”的《龟虽“熟”》吗?《静夜思》的题目倒是没啥问题,可它的作者居然叫伍白!
“靠,你确定是伍白不是伍佰,是《静夜思》不是突然就自我了?”钟允星快被这满屋子的错别字搞崩溃了。身为中文系的,又做过娱记,她对错别字超级敏感。一个错别字还好,如果错别字超过两三个,她就跟看到“小强”一样,有一种全身过电的恐怖感,如果不把那些个错别字给灭了,她就会浑身奇痒,挠心挠肺挠大脑。
“姑娘,你所看到的高一语文本中,究竟是如何写作的呢?”
“如何写作?吼,让本姑奶奶告诉你吧,你这里的字画全都错掉了啦!要是不改掉,传到后世,真的会贻笑大方的!”
接下来的时间,君兰舟像个好奇宝宝,哦不,是好奇爷爷,问东问西问南问北,简直要把允星脑袋里的知识掏空。而允星,一股脑地把自己记得的诗词句段篇统统拿出来,还用黑水笔,把所有的错别字全都给勾出来,在旁边给订正了。两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偶尔发生一些争执,但最后君兰舟都同意了允星的说法,甚至到最后自己也拿了支毛笔,勾勾画画,订正错别字。
东宇诺看到这景象,彻底懵掉了。君兰舟最稀罕他的字画了,平日里都不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