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累,乞讨累,穿越过来还要乞讨,更是累上加累。钟允星在大街上晃悠了两圈,一个子儿都没讨到。是人们的同情心太少吗?非也非也,她老沿着大街的边边角角走,不像其他乞丐往人堆离扎。
“吼,老妈说的真对,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钟允星捏着那只破碗,怎么都提不起勇气问路上的人掏钱,“哦买糕的,抢钱还能体现我的侠女气势,可讨钱也忒丢人了吧?!”
(莲雨:⊙?⊙b汗,抢钱是有多光荣?!)
突然,寿老丐拄着劈了叉的竹竿儿过来,猛敲她的脑袋。钟允星正要骂人,只见寿老丐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丫头,午饭可有着落啦?”
钟允星翻了翻白眼,心想:早饭还没吃呢,还跟我提午饭?存心刺激我的吧?这老家伙真讨厌!
可她不甘示弱,掐腰大声说:“不劳您老费心,本姑奶奶今天一定比你赚的多得多得多!”
寿老丐伸出皱巴巴的右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儿:“讨钱就讨钱,还‘赚’?啧啧,人不大,口气倒是够嚣张!行了吧,你能弄够你俩自个儿吃的就成,没人跟你抢!”说完,他颤巍巍地转身,嘴里嘀嘀咕咕:“小丫头片子,嘿嘿!”
“喂,臭老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小看本姑奶奶的本事!等着吧!”钟允星一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一想:唉,不行,侮辱我啥都不行!刚想再吼,寿老丐已经可怜巴巴去乞讨了。
钟允星往四周看了看,乞丐们都是一脸愁苦相,捧个破碗,伸手问路人讨钱。连台词儿都是一样一样的:“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吧,赏点儿吧,赏点儿吧……”
钟允星模仿着他们的样子,弯下腰,双手捧着破碗,闭着眼睛往人堆里挤,用公鸭嗓一个劲儿滴说:“可怜可怜我吧……”虽然有点儿别扭,可是效果还不赖。“叮……”铜钱入碗的声音。
她兴奋地睁开眼睛,满心欢喜地迎接今天赚的第一枚铜钱,却迎头看见一个戴着眼罩的人。
“宋……”刚一出口,钟允星赶紧捂住嘴巴,咳嗽两声,“咳咳,‘送’俺一文钱,救俺一条命,俺祝大善人升官发财,吉祥如意!”
宋子江看着她,眼里盛满悲伤:“你宁愿如此?”钟允星暗惊:不是吧,抹成这个德行他都能认出来?
宋子江伸手想要为她擦掉脸上的污泥,可她往后一退,躲了过去。
钟允星继续用她难听的公鸭嗓装傻:“大善人善有善报,小乞丐祝您事事平安!”
宋子江怔了怔,心中的痛点逐渐扩大,又慢慢缩小,他收回半悬着的手,伸进怀中,取了张银票,放到钟允星的破碗中。
钟允星两眼冒光,大喜过望:三百两唉!别说鸡腿了,买桌满汉全席都成啦!
宋子江用力地扯动嘴角:“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说完,转身离开。怎么回事,钟允星感觉心中刺刺的,眼里涌起一股热流,他到底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哪里值得?三百两,对他来说或许是小数目,对她来说是生活的最佳保障。可是,收下了这笔钱,她总有一种负疚感,原本男女之间在感情上是平等的,无论她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是正当选择。可是收下了他的钱,感情的天平就完全倒塌了……
“大善人!”钟允星追上他,把银票塞回他手里,“数额太大了,俺们小乞丐可换不开。”
宋子江拧紧了眉头,着急地说:“你可是担心……”
钟允星打断他的话,“嘿嘿”一笑:“小乞丐担心被钱庄当小偷。大善人若是有心,大可以把钱捐给灾民,小乞丐在这里替灾民多谢大善人了!”
说完,不给宋子江纠缠的机会,钟允星转身便走,又向其他人讨钱去了。
“可怜可怜我吧,赏点儿吧……”
一声一声撞进宋子江的心中,让他心中的痛点再次扩大了。
“江儿,怎么了?”凤娘撩开马车的布帘,见宋子江失魂落魄地站在大街中央,不禁有些担心。
宋子江摇摇头:“没事。”他登上马车,突然想到什么,问凤娘:“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凤娘微惊,儿子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什么要求,能让儿子如此反应,必定和左非烟有关。
“撤回追查令,别再找左非烟。”
凤娘惊觉儿子话中之意,立刻吩咐道:“青姨,春姨,立刻下去搜查这条街,左非烟跑不远!”
“娘!”宋子江突然捶向马车边框,把马车打得颤了颤,“就这一个要求,您都不能答应吗?”宋子江第一次发火,青姨和春姨都不知如何是好,等着凤娘的命令。
凤娘凌厉地眼神扫过宋子江的拳头,忽而柔软下来:“启程。”宋子江知道母亲已经暂时妥协了,立刻执起马缰赶车。
马车里,春姨和青姨不甚甘心,又怕被宋子江听到,只好低声问:“就这么放过那丫头了?万一她出去乱说,那……”凤娘冷眸微闪:“我自有打算。”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呜呜,一个、两个……”
悠扬拖着下巴说:“允星,你再数还是四个。”
“呜呜,半天就赚四文钱,当乞丐工资也忒低了吧?!”钟允星趴在寺庙大殿的一角,把碗里的铜钱数了八百遍,终于崩溃了,“照这样下去,得存多少年才有钱办报社啊?!!!”
寿老丐他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