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阿史那元鹰,秦岚若没有食言,第二天就把元娘送去了黑岩城,而这时离除夕也没多少天了。
大雪还是三天两头的下着,雪灾依然没有太大的缓解,但朝廷那边的赈灾银和粮食都下来了,说是预计除夕左右就能到。
看来皇帝也在担心,会因为今年这罕见的大雪,百姓死伤太多,失去的两城也不能夺回来。
因为今年的雪灾,王府也拿出了不少银子赈灾,天气太冷,不仅发动军队为百姓修缮屋子,搭火炕,还送了不少棉被给那些灾民。
王妃都不用思量,今年的除夕打算过得简单一些,一家人能好好的在一起吃一顿热乎饭就好。
能做的,离王府都尽力做了,现在也只能祈祷,不用等到过年,这雪就停下来。
“若若,这两天的姜汤千万不能断知道吗?”王妃遣退了下人,跟秦岚若一起,娘俩窝在铺着厚厚棉被毛毯里,不放心的嘱咐道。
“知道呀,不过,母妃,我身子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弱了。”秦岚若强调道。
事实上,她已经跟母妃说了很多遍了,但估计是当年她病弱到不得不留在京城的事情对母妃来说印象太深刻,所以母妃总觉得她的身体很弱,需要休养。
“这不不一样嘛,这个鬼天气,比照往年简直要冻死人,你从小就在京城生活,哪里感受过北方的严寒。”王妃叹了口气道,虽然她很高兴女儿回来,但她也是真不舍得女儿受这份苦。
“比往年都要冷上很多吗?”秦岚若一愣,她只是知道北方的寒冷,但具体的差别她还真不知道。
“当然冷上很多。”王妃觉得这样说也确实提现不出来什么,想了想,换了个方法说。
“比如,去年,甚至往年的时候,咱府里都是统一用大厨房的,厨房离几个院子都不远,饭菜做好后,装在底部有小火炉的饭盒里拿过来一点儿也不凉,但今年就不行,饭菜几乎都凉透了,唯有底下的那层是热乎一些的。”
王妃也是无奈,第一次发现这样情况的时候,她立刻就吩咐下去,除了那些依然在大厨房吃饭的下人,主院和公子小姐的院子全都弄了小厨房,他们就算了,总不能让孩子吃凉了又热过的饭菜吧。
不管怎么说,饭菜还是刚出锅的时候好吃一些,有些凉过又热过的菜,不仅味道不好,而且对人的身体也不好。
“原来是这么冷吗……”秦岚若心不在焉的应道。
她原本的计划是,阳春三月,天气开始回暖,正是进攻弹尽粮绝的突厥人的最佳时机。
但她之前未免变数增多,又命季红雪提前半个月发动进攻,但她却忽略了一点,季红雪率领的大军只有少部分是边军,其他大半都是从离京城最近的汉州调过来的,如此寒冷的天气,他们可没有本就居住在还北的突厥人抗冻。
更何况,她提前把两州百姓移出来,倒是给他们便利了,腾出的空房子可不比他们草原上那些帐篷暖和?
现在看来,想要提前收复失地是绝不可能的了,她现在只希望,阿史那元鹰能做到她说的,取代都蓝,成为新一任的可汗。
此时懊恼自己失算的秦岚若可不知道,不远的地方,正有人大肆的嘲笑她。
薛昀豪饮一口最烈的烧刀子,捏着一封信,哈哈大笑。
“真没想到,小丫头也有失算的时候,关键是到现在还没意识过来,真有意思!”
说罢,又喝了一口。
喝到一半,手里的酒坛突然被人从背后夺走,薛昀大手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谁,谁抢我的酒!”
“公子送来的这些酒是给将士们抵御严寒的,不是让你拿来酗酒的。”一道淡淡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薛昀的怒气立刻就没有了,乖乖坐下,那人也走到了他对面。
只见来人一头泼墨般的青丝只简单的用一根红白编绳扎着马尾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没经过阳光照射的原因,皮肤异常的白皙,估计女人都会自叹弗如。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失了血色的嘴唇,略微有些消瘦的脸颊,还是不掩容颜的俊美,好似一把绝世宝剑,锐利逼人,但是嘴角一上扬,点点笑意顿时就令面容柔和了不少。
薛昀盯着他手里的酒坛,忍不住出声狡辩道:“我哪里有酗酒,不就是喝了一点儿嘛。”
季红雪瞥了一眼他脚边的三个里倒歪斜的酒坛,淡淡笑道:“若是你能把那三个酒坛藏起来,我还能勉强相信一下。”
“你这又是嘲笑公子又是酗酒的,小心公子知道了跟你算账!”
“别提算账,一提算账我就来气!”薛昀觉得有一股火在胸内燃烧,“你给我评评理,明明我一开始只欠了她三十万两银子,这些年我也帮她做了不少事,到现在却有欠了一百三十万两还多,真是**裸的奸商,明明她一点儿银子都不缺,干嘛这么死命的讹我?”
季红雪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放下手里的酒坛,“阿铭,你喝多了。”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跟你说说怎么了?还连说都不让说了?”薛昀不满道。
“关于纪将军对公子的不满,在下会如数禀告。”霁落抖了抖身上的雪,掀帐子进来道。
“呵,你也就会告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她派来监视我的!”
薛昀似乎是真喝醉了,要知道他平时虽然不愿意搭理霁落,但他还是不敢跟霁落这么说话的,因为他心里清楚,霁落是秦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