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篱姑娘。”寒玉站在马车前,对月篱付之一笑。
月篱朝她躬身行礼:“恭喜寒二小姐得偿所愿。”
寒玉微愣,随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多谢月篱姑娘成全。”她说这句话是发自肺腑,带着感激之情,若非月篱那夜的一掳一放,她现在只怕离襄玉是越来越远了。
对寒玉所言,月篱回之一笑,搀扶着她坐上马车,然后她对前方的武尤道:“启程吧,武先生。”
武尤看了一眼襄玉,襄玉朝他点了点头,骑马先行于前,武尤发出一声驱马声,黑楠木马车开始动起来,跟在襄玉之后,走在最末尾的是狸奴、殷恒率领的侍卫和小厮婢女等,一路护送马车前往襄府。
马路两边的围观者们看着襄府一行人飞快远去的背影,皆纷纷叹道“寒族三房这下不得了了,寒二小姐就要成为胤安最尊崇的女人了”。
不远处,偷偷站立在寒府尚未关上的大门后的寒棠梨,将刚才寒玉被迎上襄府马车,由襄玉亲自护送离开的一幕尽收眼底,她双手紧捏成拳,面上努力维持的端庄尽褪,一双眼里只剩嫉恨和不甘。
寒玉的马车到了襄府后,得襄玉的吩咐,小厮将她安置在襄玉的卧房之中,在紧邻着襄玉的床榻一侧新增了一张床。
好在屋子十分宽敞,就算两张床同时被放置在屋内,也并不显拥挤。
两张床榻之间隔着一张篱花满树水墨图屏风,如此就免去了就寝时互见彼此的尴尬。
“折腾了半日,寒二小姐想来也是累了,不如稍作歇息,晚点我会让人来叫你一同用膳。”襄玉已换下了那身黑衣,重新穿回了一身的白玉色。
寒玉此时面对襄玉,仍稍显紧张,她如今已是以他的待嫁妻子的身份与其同处一室,一言一行皆当与先前不同。
“是,公子。”寒玉努力将自己言行间不自觉流露出的那股不讨喜的媚意收敛。
襄玉点了点头,一敛袖,转身朝屋外走去。
寒玉独自躺在床上休息,她闻着新铺的床被上沾染着的正在室内燃开的三匀香,听着屋外持续不断的蝉鸣声,心中因欣喜和兴奋而迅速窜起一朵簇放的小花。
她竟然要成为襄玉的妻子,还跟他同屋而眠!
这是在今日之前,她根本不敢去想的一件事。
寒玉将半张脸埋进被子下,嘴角忍不住窃笑连连,她秀眉水眸中一刹那间绽放的芳华,透着少女的芬芳,弥漫一室。
等寒玉醒来的时候,已近未时,将她唤醒的不是什么婢女,而是月篱。
月篱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寒玉的床栏边,一双鹿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公子在前厅等您一起用膳。”她提醒寒玉道。
寒玉一个激灵,连忙迅速起身,两名婢女听到响动,连忙走进来,帮寒玉更衣,月篱一闪身就出了门,寒玉再见她时,她已经站在了襄玉身后。
“这里无需你伺候,你先退下吧。”襄玉拿起桌上的木筷,看也不看月篱,只对她吩咐道。
月篱伸手揉了两下鼻子,眼神带着希冀,望向寒玉道:“寒二小姐来时,可是带了几坛子酒?”
已坐在桌上的寒玉和一旁的襄玉闻言,皆是一愣。
“月篱姑娘嗅觉真灵敏。”反应过来后,寒玉笑着应道。
难不怪刚才特地跑来将她唤醒,原来是想着自己带来的那几坛子酒。
寒玉不禁发出一声轻笑,她同时用帕子微微掩了下嘴角,姿态看起来优雅又不是体统。
往日里,月篱倒没认真去观察那些贵女的一言一行,今日注意地看,只觉胤安贵女就是跟寻常人鬼的女子不一样。
“素素,带月篱姑娘去取一坛我们从寒府带过来的桂花酒。”寒玉对她身侧正帮她布菜的寒府婢女素素道。
素素躬身道:“是,小姐。”说完便走到月篱跟前,略带胆怯的眼神看着月篱,小心翼翼道:“月篱姑娘,请随我来。”
月篱一看这小丫头的模样,知道她惧怕自己的身份,不由发笑,跟着她一道出门朝酒窖而去。
前厅只剩寒玉和襄玉,还有侍奉的狸奴和另外两三名婢女小厮。
桌旁的两人一时无话,只埋头各自吃饭。
寒玉吃得十分拘谨,生怕哪里不小心惹了襄玉的嫌,吃的分量比平日的少,且她刻意留意襄玉喜欢吃的食物,尽量避开。
襄玉看出寒玉的这个细微举动,他吃饭的动作一顿,出声道:“寒二小姐既然已入住了玉扰院,便是这院中的女主人,你我将来是要作夫妻的人,如今月省期间,便以寻常夫妻的方式相处,无需太过拘谨,也无需事事太顾及我。”
寒玉闻言,面色微红,微低下头,羞怯道:“是。”
两人继续吃饭。
襄玉又道:“寒二小姐府中带来的桂花酒,是谁人所酿?”
月篱常年喝惯了她自己跟襄玉酿造的篱花酒,很少有其他酒水是能入得她的眼。
寒玉连忙答道:“是小女自己亲手酿的,公子若是喜欢,等会儿我让素素也送一些过来。”
襄玉点头:“你擅酿酒?”
寒玉不好意思道:“有些兴趣罢了,不敢说擅长。”
襄玉淡淡地“唔”了一声,不再说话。
饭后,襄玉带着寒玉去拜见了襄黔、襄复,以及族中其他有威望的各家长老,忙完后,两人便回了玉扰院。
襄玉去了书房,寒玉则带着素素去竹林走走消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襄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