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耶利米醒来时,眼前仍然是一片苍凉到令人厌恶的黄沙。
他感觉他的身体似乎出现了大面积的擦伤,沙子已经灌进了衣服里面,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勉强偏头四处望了一下,他的周围只剩下一片平坦的沙地,其他的人已经都不见了。
在这一场堪称天灾的沙尘暴下,他的心腹皆尽死去,而耶利米却是不可思议般的生还。
现在的他,似乎又唤醒了他沉睡多年的,只属于冒险者的野心,既然这场灾难没有杀死他,那么他在这场灾难中失去的,一定要拿回来更多。
他鼓动全身的肌肉,尝试着把自己的半截身体从黄沙下拔出来,而他的双腿几乎只剩下了骨架!
耶利米的伤势已经十分严重,但这却没有影响他不断爬着前进,但他到底为什么能忍受着这巨大的疼痛继续前进,又为什么要向这个方向前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像是出于本能,又好像是出于某种——古怪的低语。
鲜血顺着他爬过的地方滴落,将黄沙染成暗红色。
他爬了不知有多久,感受到了因失血过多而带来的眩晕感,而天上的太阳依然是这么炽热,似乎连他体内的血也要全部蒸发。
张开了干裂的嘴唇,嗓子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喊。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一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要这样死,我要活着!
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活着享受生命,而我只能曝尸荒野!
我要……他们……死……!
耶利米体内的最后一点水分被蒸发,就连身后的血迹也快要被风沙覆盖。
这时,一个影子出现再耶利米的身前,它那仿佛活体烈焰般的身体,被几块盔甲所束缚,烈日之下,竟比太阳还要耀眼!
“多么强的怨念啊,真是上等的材料。”
它的右手在耶利米的尸体上轻轻一挥,一道烈焰瞬间就从他的尸体上燃起,迅速其吞噬殆尽。
烈焰熊熊燃烧,一道漆黑的影子从火焰中缓缓站起。
“哼哈哈哈哈!很好,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叫做厄加特。
我赋予你永恒的生命,现在你要赋予你所看到的所有人一一永恒的死亡!”
它高声大笑道。
而昔日的耶利米,如今沐浴在火焰中重获新生的厄加特只是用低沉而厚重的声音说着:
“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
酒馆中,女警正懊恼着被费利克斯给轻易逃脱。
费利克斯是塞维尔荒漠里出名的诈骗犯,但是他出色的伪装技巧,过人的胆识以及敏捷的身手使得他长期在荒漠里逍遥法外。
凯特琳原本是特沃王国一个政要的女儿,从小就喜欢玩各种枪械一一尤其是狙击枪,和警察抓捕飞贼的游戏。
她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和精准的射击天赋,曾一度降低了王都内的犯罪率。而在成年后,她又主动要求前往荒漠历练一一即使这对于其他贵族来说,几乎等同于流放。
终于说服了父母,独自来到荒漠后的她,为自己定下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已经逍遥法外近十年的费利克斯。
她搜集了无数关于他的线索,在排除对大多数无用的干扰项后,确定了他可能出现的行动路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奥金镇。
于是她一直在提前来到奥金镇守株待兔,即使在发现了费利克斯时也为主动抓捕,而是默默等待,等待他主动欺诈他人时,在将他抓捕归案。
很可惜,即使详细地列出计划,成功地在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时间里找到了目标,她完美计划里依然存在着唯一的漏洞一一她太过高估了自己。
亚索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难免觉得好笑。
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结果逼还没装完,人就跑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费利克斯确实是一个人才,见势不妙立即远遁。
亚索抬起手中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这里的酒馆虽然收费更高,但是酒和服务还是比黑锤镇要好得多,至少这里的啤酒不会有一股沙子味,还能加上一两块冰块。
而凯特琳用钱摆平了与她“理论”的酒馆工作人员后,径自离开了酒馆。
虽然凯特琳是一个荒漠里少见的美人,但是酒馆里的醉汉和赌棍们却没几个敢招惹她。单是她整日里背在背上的狙击步枪,就足以说明她的背景不好惹了。
一朵带刺的玫瑰固然漂亮,可一条美丽的毒蛇可就没这么讨人喜欢了。
亚索让服务生再来一杯酒,决定主动找人搭搭话,看看有没有人从无人区那边回来,或者说知道点什么消息。
很快,他便锁定了一桌人。
那桌人一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性一个别着一把刀吗,满脸胡渣。另一个别着两把火枪,穿着打扮不像是荒原里的“本地人”,而剩下的年轻的少女则背着一把巨弩。
其中那个用刀的男人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而另外两人,唯一的女性在旁边自顾自地喝酒,另一个男人倒是在认真地听着他的话。
“……无人区那边最近刮的沙暴,把藏在底下的那个叫索什么的沙虫和沙暴巨蝎全给吹出来了!”
“哦?那岂不是连魔能火车也不能走了。”
“那是,听说啊,就是无人区里复活的那个鸟头皇帝搞的鬼,他就是回来报复我们这些侵占了他老家的人的。”
“怎么可能,你说的那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