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在这时,一声犬吠由远及近地传到江厌耳朵里。
他记得这声犬吠,这是那只叫伊丽莎白的吉娃娃的叫声!数次惊吓让江厌潜移默化地记住了这个对他而言仿佛鬼哭狼嚎般令人怵动的犬吠。
这一次江厌没有跑,他循着叫声的方向‘看’去。
在眼皮世界中,吉娃娃突然化生成骇人的鬼怪,长着血盆大口朝他扑袭而来,那是恐怖的象征。江厌根本无暇思索为何主观情绪会影响到眼皮世界,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朝他扑来的鬼怪将其禁锢在半空,另一只手则握住图腾。
接着如同在中撕掉某一页纸张般,用力一扯,鬼怪和图腾便如同一张纸从江厌眼前的空间中哗然剥落,被撕掉的地方变成了漆黑未知的混沌,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
身后已经有安保机器人的警笛声传来,江厌心里一紧,双手交错,将图腾和鬼怪又猛地往混沌的地方贴了上去。两者瞬息间又与空间合二为一,并附有层次感和立体感。
乍看来和刚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鬼怪和图腾相互变换了位置。
安保机器人已经袭至身后,江厌这才睁开眼睛,转过身去。
接线员忽然一个怔忡,目光从江厌身上挪向一旁的微生物石板,接着像看到某种令她神魂俱颤的恐怖之物般尖叫一声,嘴里一边喊着“怪物”,一边飞奔离开。
而安保机器人竟进入战斗状态,抄起警棍冲向石板,最终撞毁在坚固的石板上。
这时,一个教授模样头发花白的老头从微生物学大楼的后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看到江厌便着急地问,“抱歉,请问你看到伊丽莎白了吗?因为很久没带它打疫苗了,它好像得了狂犬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的,这两天只要一不注意就跑出来到处咬人。”
原来不是主观因素影响了眼皮世界,而是这只吉娃娃的本质因为狂犬病而改变了。
江厌指了指微生物大楼的正门,吉娃娃不知何时跑了出去,在远处的草坪上追着路人四处扑咬。老教授想和江厌道谢,撇眼却看到江厌身旁的巨大石板,皱纹横生的脸忽然就苍白起来,额头有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他竟也重复和接线员一样的举动,叫着飞奔出大楼。
大厅中一系列诡异的动静,安保机器人的警报,在石板撞毁的爆炸,接线员和老教授的尖叫,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难免引起了二楼乃至三楼微生物研究员们的关注。
不一会儿,他们就成群结队地从侧面的楼梯转角处出现,脸上带着责备,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向打扰他们研究工作的人臭骂一顿。他们也是为了做足气势才结伴出现的。
“大中午的嚷嚷什么?!”
“打断研究你们谁负责?你们谁能负责得起?”
但大厅的微生物石板却让他们面色苍白,如临大敌地猛退了回去,楼梯上挤成了一锅粥。惊恐的颤音在空荡荡旷阔的大厅中回响。
“别挤,回去,你想让我死吗?”
一些胆小的甚至双腿瘫软,只能扶着栏杆和墙壁才能勉强站立。
“那...”有人吞了口唾沫,“那是什么东西?”
“鬼知道是什么,回去,不要发出声音,别让它发现。回去躲好,等它离开。”
一群原本气势汹汹的研究员悄无声息地又消失在楼梯转角,微生物石板让他们为之惊恐,为之耸然动容。而石板又处于楼梯和前后门的必经之地,至少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敢下楼。
楼里的出不去,楼外的进不来,微生物科的大楼恍然间变成了叫人退避三尺的恐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