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发现江厌只是朝伊曼简单的鞠躬后，三位临时助手猛地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江厌紧接着掏出答辩开始前秋梦凉送给她的一管口红，在透明的治疗舱盖面上毫无章法地画了一朵象征着祝福，关怀之意的康乃馨，用不算轻的声音为伊曼祷告一番。
做完一串繁琐的事项后，江厌掠过临时助手，走到秋梦凉跟前。
他忽然抓住秋梦凉的手，脸上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用充满自责的语气，“抱歉，我辜负了你和伊曼教授的信任。我的确在峰会开始的那段时间做了些手脚，希望能靠这些手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江厌能看到，秋梦凉那近在咫尺的目光中旋出一抹奇异的图案，她没有说话。反而在所有人都没办法看到的角度，用柔软的小拇指搔了搔江厌的手心。
“但我发誓，因为发生变数，赛程被紧急缩短，这些手脚还没有派上用场。”江厌掏心掏肺地说，“直到刚才，我看到伊曼教授被仇人暗伤，您为了让他的学术成果不被束之高阁，独自顶着沉重的压力，以及委员会那毫无人性化的临时规则将这篇论文公诸于世。我心里就愧疚不已。”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仍有良心。”江厌闭上眼，继续说，“所以我想做一件对的事，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当初的冲动。还有，谢谢你们让我明白，学者间有的不仅仅是明争暗斗，还有善良公道的一面！”
说着，江厌放开了秋梦凉的手，从怀里摸出一只有单个按钮的黑色遥控器，然后将遥控器扬到高空，准备用力摔下。但他还没得及用力，就被从旁边冲过来，也是最先认出他来的临时助手在半空捏住了手腕。
对方皱着眉，狐疑地质问道，“你随便拿一个东西就摔，谁知道到底有什么用。拿来，我们要检查，你告诉我们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使用。”
“当然，合理的怀疑。”江厌把存储盘交给临时助手，“你也有权检查。”
临时助手拿到遥控器后，秋梦凉盯着江厌的眼底闪出一丝惊疑。因为这只遥控器分明在她的随身手提包里装着，她记得，包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碰过。
而这只遥控器的用途，全世界只有江厌和秋梦凉知晓。
遥控器的开关控制着知识嫁接的‘知识思路’与江厌的连接。只要按下开关，知识思路对江厌的供给就会被切断，江厌最终会变回被归零弹击中时，天阶等级甚至连e-都不如的零状态。
他曾在生物大学与秋梦凉拌嘴时，体验过一次思路被切断的感觉。
现在，江厌只是偷偷用本质替换更换了他手中的口红和秋梦凉包里遥控器的外形。真正藏在秋梦凉那的知识嫁接遥控器仍然能正常使用。
江厌在暗处与秋梦凉交换了眼神后，立刻补充说：
“还记得伊曼教授的论文中提及的试验吗？那个知识嫁接的试验，我曾有幸在场，亲眼目睹了试验的全过程。我在离开生物大学之前，偷偷将知识嫁接作用到自己身上。这样一来，假如伊曼教授谈及论文，我就能利用这点，控告他隐瞒试验过程。用自己当证据，让伊曼教授背负上‘知识泄露’的罪名，这足以让他丧失峰会资格。”
临时助手仍半信半疑地审视江厌，俨然想从他脸上的表情中找到说谎的痕迹。
“你说是知识嫁接就是？谁不会虚张声势。”他厉声道，“你拿什么证明？”
“按下那个按钮试试。”
江厌一边说，一边将意识置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