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训坐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已经许久了。
自从醒来,他一直想要运功,却发现自己的丹田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封住。
两个时辰前,有人把他叫醒,‘无奈’之下,他只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方才换得这一线生机。
“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忿忿地想着,“反正也没人看见,少受点皮肉之苦也好,反正对方的目的只是要钱,反正咱家家大业大的。”
他张望着这昏暗的地下室,虽说光线不好,但是还算干净。
“陈三少爷,饿了没。”
正当他到处查看之时,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打开,进来一个蒙着面的男子。
这男子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盘菜。
“哎呦,您来了。”陈训站了起来,哈着腰看着那男子,“怎敢劳您亲自送饭?”
他没有向前,仍是站在原地。对方没说让他做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最大程度地配合着对方,这样说不定有最大的可能保住一条小命。
“来吃吧,训少爷。”
那人将盘子放在桌上,看向他。
“哎!”陈训咽了一口口水,一缩脖子来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陈训盯着菜看了一会,也没动筷,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那人:“您要不也吃点?”
“不了,”那人一转身,便要出去,“不用担心我下毒,毕竟活的你比死的你更值钱。”
说罢,便出了地下室。
“哐当。”
听着沉重铁门合上的声音,陈训的目光却是再度回到了面前的食物上,距离上次进食,已经过了近一天的时间,现在的他丹田又被封住,已经和正常人的生理需求所差无几。
他盯着眼前的菜,两个多时辰生理与心理上的煎熬,让他此时的肠胃饿到了极点,他盯着盘中菜,拼命压制着自己的yù_wàng。
“先不着急。”
他想了一下,先拿起一只碗,倒了些酒,然后取下戴在左手上的银戒指,扔进了碗中。
过了片刻,戒指没有异样。
接着,他又在每个盘子里夹了一些菜,在酒里过了一遍。
都没有问题。
长出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形象,他直接用手抓起一个盘子里的菜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咳咳!”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直接拿起那一小坛酒吨吨地喝了起来。
“哈嗝”
刚打了一个响亮舒服的饱嗝,门又忽然开了,那男子又回来了。
“吃好了三少爷?”
“吃好了吃好了。”陈训起身,连连点头,他连忙用手抹了抹满是油渍的嘴,陪笑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刚才忘跟你说了,要接你一样东西一用。”
“没问题没问题。”陈训连连答应,但是他看向自己的身上,所有的东西早就被他们搜刮去了,又能有什么好借给他们的?
“您......要借什么?”他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那男子伸出手,指了指他的头。
“不......”陈训向后退去,却只觉得脚底发软,眼皮发沉,他看向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手边的银戒指,“菜里......有药......”
“哎!对了!可惜现在有点晚了。”
那男子走到陈训身旁,轻轻一推,陈训便整个瘫软下去,接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这头猪吃的还真多。”那男子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几乎都被陈训吃完了。
“不过吃完了,也该动手了。”
只见他薅起陈训的头发,掏出了一把刀......
半个时辰后,陈知越便收到了南汉之刺的第二封信--一缕带血的头发和一张纸条,当然,还有一柄同样的飞刀。
纸条上上书五个字:平安,勿报官!
“好!好!”陈知越看着手里带血的头发,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叫这平安,那我也‘勿报官’!”
说罢,轻敲椅把三声,房梁上忽有一道人影落下,跪倒在他的面前。
“陈阳,你现在就去找何方进何镇令,”陈知越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快速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接着又在火上快速烤干,递给面前那人,“把这个交给他,记住,最好单独见他,不要让别人看见。”
“是。”这人虽说是白天,却还穿着一身遮面黑色长袍,只见他上前一步接过纸条,收进怀中,接着一抱拳,向着门口一闪身,只听得‘吱呀’一声,他便消失在门口。
只见陈阳刚一出门,陈知越却是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训儿啊训儿,到底能不能活,得看你的造化了。”
他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下的无可奈何之举。
自打他看到这绺头发,便知道陈训是凶多吉少了。
因为他们的对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团体,他们的这次绑架,也绝不是为了陈训而来。
他们的目的应该很简单--报复,报复所有参与到几天前那场腥风血雨争斗中的所有敌人。
那么,不光是他们陈家,可能整个镇司,甚至于白羽曲、整个乌木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阵营。
陈家本属无意,甚至可以说是无辜。哪怕是后来从几个剩下的活口中,陈知越依旧没弄明白这群人为什么对他们动手。
他们本就和这帮人毫无交集。
“求和是不可能了。”陈知越看着手中的头发,眼神愈加冰冷。
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