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之所以想出这招,主要是出于“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的考虑,最次也要做到知己知彼。若皇气真不佑大胤,妖魔必将祸乱人间,倒时候他该拿什么去对付?不说内力对妖魔有没有作用,暂时也绝不可能去大范围推广,不然被敌人得到,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权宜之计,就是招募民间的奇人异士,为即将到来的变故做准备。
子时,阴气最盛,奇怪的是,天空之上,遮盖了一个下午的乌云竟然散开,月光洒落,一股诡异的暗紫色的雾气弥漫全城。成百上千的怨灵凭空出现在菜市口,砍头的无头,腰斩的断腰,凌迟的血淋淋,凄厉叫喊:“还我命来!”而后,分散扑向就近的民户。
声音很诡异,虽然不大,却传到城中每个人的耳朵里,包括正准备睡觉休息的李同。他连忙起身,大踏步的出门,问执事的太监道:“怎么回事?”
那太监显然也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颤栗道:“奴婢不知。”
肖婉也穿上衣服跟来,气贯于眼,灵视打开,看向紫雾笼罩下的京城,怨气交杂着鬼气,月色混合着血色:“陛下,鬼潮!而且都是怨鬼!”
“啊!”太监一听有鬼,顿时被吓得尿裤子:“陛下,怎么办!我怕鬼。”
李同没有理会他,支开道:“你去传朕旨意,命令所有人不可慌乱……”他话音未落,嘭一声巨响,是一家油坊爆炸,城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肖婉道:“陛下,这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事件了。”她在妖族的典籍之中看过这种现象,血月鬼潮,这就算在被妖族控制的旬国都是属于百年难遇的奇闻。怎么到胤国就遇上了?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一旦失去皇气镇压,反扑的就越发猛烈?
李同问肖婉:“婉儿,你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肖婉摇摇头:“若是胤国像旬国那样有修仙者的庇护便可向其请求支援,至于此时此刻,臣妾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不过陛下放心,臣妾誓死守护你的安全。”
“朕有什么。”李同望向宫外:“可怜朕的百姓。”前脚经历完叛乱,后脚就遇到着这档子鬼事,真是流年不利!
肖孟等人也被惊动,匆忙赶来向李同禀报:“陛下又乱了!北城有鬼怪害人!死伤惨重!”
“你们可有解决之法?”李同没了主意,只能问道。虽然上次遇刺有几分邪异,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陛下,刑部有个名叫何东的主事,相传在外任之时遇到过此类鬼神之事,并且顺利解决,我们可以找他来问问。”
“还不去宣。”李同焦急道。
一炷香,何东被快马加鞭的带进宫来,李同于上书房中面见。
“微臣叩见陛下。”一个年逾三十的畏畏缩缩的官员进来低头便拜。
“平身!”李同哪里还有心思在乎这些俗礼,直接道:“听说你对付鬼怪之事颇有经验?可有解决办法?”
何东一边起身擦汗,一边道:“回禀陛下,微臣于嘉祉一年,外任青州南江县知县一职时,曾遇到过一件鬼怪之事。但那只是小打小闹,没有像今日这般恐怖!”他遇到的只是孤魂野鬼作祟,哪里见过城中的阵势!一路所见,到让他腿脚发软。
“啰里八嗦!说你怎么解决的!”李同不耐烦道。
何东本来就是个小官,做事也是谨小慎微,怕说多错多,又摄于皇帝的威严又不得不说:“陛下,微臣当时是用童尿狗血将其囚于一室,等候天亮,大开门窗消灭。”
“胡闹!”李同觉得自己糊涂了,竟然会听这么个混蛋胡扯。这根本就是电影的剧情!
见到皇帝大发雷霆,何东更加害怕,急忙辩解:“微臣于幼时家中有一叔父求道北境山中,后回家探望之时曾言,鬼怪多怕日光,童子尿,黑狗之血三物,人多而阳气深重之地也是其所回避的。”
李同问道:“鬼怪怕人多?”
何东点头道:“是,叔父曾说过,人身有三昧阳火,分别布于两肩与头顶,牵动人体元阳之气的运行。鬼怪乃阴体所化,渴望阳气,但也畏惧阳气,就犹如人要喝水,但掉到河里一样会淹死。”
李同眼神看向肖婉,她也恍然大悟。她知道这点,只是没想到。那么只要将宫中侍卫聚集起来,寻常鬼怪便不能靠近了。
但李同却并非这样想的,思虑片刻,下令道:“诏,宫中侍卫与朝廷百官于宫门前集中,如有抗旨不尊者,莫怪朕秋后算账!”
京师北城之地,无数怨鬼冲击着人家的户门,有黄符的则被弹开,无有者则惨叫连连。
那青衣道人利于德胜楼之顶目睹白天那群敲诈钱财的衙役被鬼怪吸食而死之后,才一举出手将鬼怪杀灭。
他回望楼下,形势已然失控。这比他想象的要严峻许多,战死不惧,犹畏刑杀。就像之前那场大战,死伤也是惨重,却没酿成如此大祸。只因那菜市口本来就是屠宰场,血腥之地,加上历代因冤案而死的人的怨气累积,才会造成如此局面。
道人名叫虹云子,是号称胤国最大的仙家门派,五杉宗第三十六代弟子。一直以来,他们门派都选择隐居山林,除了偶尔寻些弟子,基本不入世俗。可是前些日子,掌门竟然叫他来京城探查一番!要知道,这种皇气盛重的地方可是除了天门,归云派和苦须宗这种跨越国境的庞然大物,其他修仙者根本不敢踏足。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一进入就等同于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