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火车,汪麦似乎找到了久违的感觉,手上带着镣铐,脚上也是带着脚链,尽量的将自己坐成一个舒适的状态,感慨着说自己很久没有坐过火车了,十分怀念当初的感觉。
朱铨好奇的问:“汪大哥,你上一次坐火车,是从家乡掏出来的时候吗?”
汪麦不可置否地道:“对,我当年出逃的时候,坐的就是火车。”
此次押送汪麦回甘肃老家,因为没有直达的高铁,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转运,就只能是坐绿皮火车前往。
而在十多年前,汪麦就是乘坐着相同线路的火车离开家乡的。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行走的方向相反。
“汪大哥,你当时逃亡的话,应该没有办法买火车票吧!”
朱铨记录下汪麦刚刚的感慨,继而接着问道。
当时正值汪麦被通缉最为要紧的时候,所以纵然汪麦身上有钱,那他也不敢用啊!
更何况,汪麦当时就没有想着要策划出逃,发生杀人事件也是纯属于意外事件,他的身上肯定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那,汪麦是如何通过重重的筛查,从甘肃坐火车到了东北的呢?
朱铨凭借着记者的本能,他从中察觉到立马有很重要的料需要挖掘。
一旁的警察就分别的坐在汪麦的左右两边,没有阻止朱铨的采访。
这是他们警察邀请朱铨陪同押运的目的所在。
除了让汪麦在路上更有安全感,抵触感降低以外,更是可以经过朱铨的口中,问出一些案件的细节性疑点来。
为此,为了保证本次的押运工作顺利进行,还有第三位警察。
这个警察则站在卧铺室的门口,警惕的守在那儿,防止有人来偷看,影响到正常的押运工作。
汪麦吸了口烟,吞吐着烟圈,哑然失笑道:“朱小弟,你是知道的,我当时已经是个通缉犯了,警方也正在全力的进行搜捕,我就是有钱也没有办法买票啊!身上的身份证件别说我没有带,就是有,我也不可能拿出来买票的。”
朱铨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汪麦继续抽了口烟,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没有钱买车票,我就想办法和列车员套近乎,比如帮列车员打扫卫生,帮着给乘客打热水、打热菜...”
“当时没有人认出你吗?”
坐在汪麦左手边的一位莫约四十多岁,也是这三位陪同押送中的总负责人,名叫张鹏,出声问话。
“张警官,当时我伪装了自己,仅仅凭一张照片的话,那还真的认不出来。”汪麦明白这个张鹏警官问这话的意思,又一次抽了口烟,回答道:“我这逃亡的一路,可没有旁人在认出我后,帮助我。”
顿了顿,汪麦继续解释道:“我当时就找到火车的乘务员,主动的帮他们干活,只求一张免费的火车票,再加一顿一两个馒头。张警官,如果你是十多年前的乘务员,一个既勤快又手脚麻利且干净的人这样与你交换,你答应不?”
听到这样说辞的张鹏,他的脸上古井无波,继续眯着眼,打起盹儿来。
先是一个白天的劳累,接着又一夜审问没睡,凌晨的时候又赶火车去甘肃,将近半百年纪的张鹏早就累得不成样子了,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可是朱铨却从汪麦的回答中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点。
什么叫“逃亡的这一路上,可没有旁人在认出他后,帮助他”?
这隐藏的意思是,有人帮助过他?
想想也是!
出门在外的,一个大子没有,人生地不熟的,汪麦若是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想想也不可能的!
不过,这并不是现在询问的重点。
朱铨没有在此处做过多的纠缠,瞄了一眼张鹏后,笑了笑,接着问道:
“汪大哥,能说说你那段时间的感受吗?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乘务员的眼前,难道不怕他们看到你的通缉照片?诚然你伪装的好,但是接触多了,还是会有些马脚露出来的。”
问到这个问题,汪麦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用自己的下巴指了指身边的两位警察,笑道:“朱小弟,我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生活了十多年,不也没事儿么?”
朱铨听到这样的回答,出于对在场警察的尊重,强忍住笑意,解释道:“汪大哥,你的变化太大了,若不是真正熟悉你的人,哪还有人能够认出来呢?”
为了避免汪麦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主要是担心落了警察们的面子,朱铨直接是转移了话题,询问起了汪麦在火车逃亡时最困难的事情。
汪麦回答道:“忍住不盗窃!朱小弟,你知道么,这对我来说是最为煎熬的事情了。”
汪麦对众人说他偷盗技术了得,能在擦肩而过时神不知鬼不觉偷走对方的东西,但怕抓到去坐牢,他强忍住了。
“老汪,你还有这本事?”
坐在另外一边的年轻警察吴锦飞面露怀疑,他可不相信汪麦能够有这样的本事。
“这是要我试试?”
汪麦看到吴锦飞的狐疑神色,脸上满是不相信,立马给予了回应,用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可以!”
吴锦飞也随即应承了下来。
朱铨见状,这两个人眼看着“火星撞地球”了,赶紧上前阻止,可还没等开口,就听到汪麦道:“算了,吴警官,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我也十多年不练了,手上功夫生疏了,不一定能够成功。”
“是生疏了不成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