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弘这冷静下来了也不要打死儿子了,不过他坚决要把儿子交给何义家人处理,该千刀万剐就剐了绝不徇私,说什么也不让何浩出门跑路。冬日里夜幕来的早,天方黑下,就有一队人马飞奔进了东里镇,直往何义家。何义长女,也就是始平县令夫人,快五十岁的人了,自然不能快马急行,但她唯恐凶手被徇私纵走,让自己长子王双率衙役骑快马先行,自己则坐着轿马在后赶路。
这王双一见外公眼歪嘴斜那副模样就知道这邪风入脑,怕是救不活了,咽气也只是时间问题,便去见了躺在床上的何魁。何魁露着家伙事躺在床上,郎中已经给他上了药,不过这一脚将他两颗蛋蛋给踹坏了,恐怕今后人道怕是真不行了,可怜老何家这一支居然断了香火。一见自己表哥到了,何魁方才抑郁的心情登时有了宣泄,那哭的叫一个惨,直叫要何浩偿命,他知道只要姑妈点头,自己这表哥就能当场格杀了何浩。
王双虽然是县令公子,却不是不学无术之徒,相反还是临海郡闻名的青年才俊,十六岁时就已经是堂堂三品高手。要知道这九品划分是针对武人而言的,寻常成年人都是不入品的,双臂举起三百斤的石锤才算入一品。三品高手可是寻常十几个大汉近不了身的,便是何弘也不过刚刚入了一品,如今十八岁的王双要教训何浩,何弘也不敢阻拦。
不过自古穷文富武,穷人靠努力天赋,练到一品二品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但三品就已经不是努力能达到的了。那样强度的修炼,需要极其昂贵的草药调理身体,需要聘请高级的按摩师傅为自己疏松筋骨,更是要找到难得一见的武学心法,否则自己瞎练是摸不清这吐纳之法,内里运行之妙的。这些都不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所以启明皇朝文官多寒门士子,但武官却大多是世家豪门。
那王双听言自己表弟无故被打成这样,外公也被气倒在床眼看时日无多,登时红了眼:“好恶贼!看我不把这厮拿下送究法办!”他立刻带着身边五个衙差,举着火把就往何弘家去了。
此时何弘也收到了消息,知晓王双带人过来了,但他仍然看死了何浩,在他心中,自己儿子是儿子,别人孙子也是心头肉,更何况何老爷子此时都为了此事性命垂危,无论如何他也干不出私纵犯人的事。不过,此事纵然是何浩的错,但罪不至死,若是来人当真不依不挠要何浩偿命,他拼了命也会护儿子周全。“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儿子不会做逃避责任的懦夫,但若是有人枉法要欺负我儿子,做老子的也不会让儿子受了冤屈!”何弘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不得不说,这老小子既有些迂腐,但也傻的可爱,无怪李淮忠堂堂前虎贲卫中郎将能和这小小东里镇保甲意气相投。
何弘眼见王双带着一干衙差如狼似虎的涌进家门之时,心中也是一窒。赶忙起身作揖赔罪,虽说让何浩当着众人跪地认错,何弘站位仍隐隐护住了何浩,生怕王双暴起杀人。这王双平日里家教极好,如今外公垂危表弟重伤,急了眼。在来的路上确实想过当场格杀了何浩,也考虑过万一何浩走脱自己该如何责难何弘,以及回。没成想何弘倒是没有徇私枉法,眼见何浩身上这一身被鞭子抽过的痕迹,加上何弘方才一句,“我儿子是心头肉,别人家的孙子也是心头肉,此事按启明法律来,该千刀万剐的就把我这逆子拖去剐了给人家赔罪。”王双倒是渐渐放下了杀人的念头。
王双暗叹一声,既然这何弘未曾逃避自己儿子的罪责,自己又何苦为这大过年的再添罪孽,不如就依法而办吧。恨虽恨,但对着何弘这态度,王双也不禁佩服。当下便让衙差锁了何浩,就要带走。
进士急得团团转,他可知道,这王双可以秉公执法,但不能指望那县令夫人到时候也不徇私。自己爹都给气死了,能饶了何浩?何浩跟着他们去了县衙,怕就是有去无回。何弘想的他岂能不知,但这一去了县城,恐怕事情就不是何弘控制的住了。何浩为他出头,纵然行事确实过分了些,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眼看着何浩入了虎穴。他心中有了计较,对身边的念念说道:“妹妹听话,哥哥不能放着耗子被带走,我陪耗子一起去趟县城,你就在耗子家住下,弘叔会照顾好你的,等哥哥回来。”也不待念念反对,就扒开看热闹的人挤到何浩身边,对着王双说道:“王公子,我李进士有愧!其实那一脚是我踢得。”
何弘和身边看戏的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进士,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何浩急了,他知道进士这是要帮他顶罪,不过他还未曾来得及开口,便听进士继续说道:“当时看戏的众人加上三人推搡,大家其实并未看清到底是谁出的脚,其实那一脚是我踹的。我父新丧,何魁兄弟往日与我家有些误会,何浩只是怕我刚走了父亲,又要吃上人命官司才帮我顶下的。”说完进士转身瞪着何浩,彷佛再说自己有计划,让何浩别再添乱。
外面看戏的众人心中清楚这一脚是谁动的,何浩和进士平日里的生活作风差异在那呢!更有不少人当时看清了何浩出脚的动作。不过此时都未再说话,说到底李淮忠在大家眼里已死,这何弘平日里仗义疏财,和大家关系都很好,镇上许多人服他,如今进士愿意帮他独子顶罪,大家心里其实是乐意的。何弘心里也是清楚的,但对于儿子的担心让他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