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群野人朝着我们试探性地渐渐靠近,我已经感觉出,这群野人对魏侍者这种跳大神的舞蹈和唱出的咒语一般的谣辞是熟悉的。
这就类同于异地游子听到乡音一般,有一种贯穿心灵的亲切感。
就在这群野人走进火把的火光所照见的范围里时,我赫然看见在这群野人中,竟然夹杂着两个跟我们这种品种完全一样的孩童!
这两个孩童根本就不是野人!而是实实在在的跟我和魏侍者一模一样的人!
看到这两个孩童,我顿时眼珠子都瞪圆了!目光一落在这两个孩童的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我的脑子一时间被一种彻头彻尾的惊讶烤得焦糊了!
这两个孩童我一时间分不出男女,他们被夹在这群高大魁梧的野人中间,而且似乎被故意隐藏在这群野人的背后,所以刚才我一直没有看见躲藏在这群野人中间的这两个小孩。
我之所以一眼就将这两个小孩和这群野人泾渭分明地区分开来,是因为只有这两名小孩的身上穿着用兽皮缝制的简单衣服,而且luo露出的脸部和手臂以及腿部,光-溜-溜的没有任何野人该有的毛发,只有黑色的披肩长发垂至肩头,五官也显得灵动秀气,没有丝毫野人的那种标志性的粗犷彪悍的五官。
当我用眼睛紧紧盯着被一个野人牵着的两个孩子时,两个孩子也正用两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我。
但两个小孩盯我的眼神里透露出的那种陌生感和局促感是显而易见的。
野人里出现两个孩子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的。
我朝继续在跳着大神的魏侍者喊道:“他们手里还有两个小孩。不是野人的那种……”
但是,跳大神跳得正酣的魏侍者却对我的喊话充耳不闻,因为有狰狞的面具罩-着,所以我也看不清魏侍者躲在面具后的任何表情。
有了这两个小孩的出现,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要极尽全力保护这两个小孩的强烈愿望,所以,在这群野人靠着隧道的墙边鱼贯着朝着带着面具跳大神的魏侍者靠近的时候,我举着火把故意退到了隧道的另一边,尽量给他们保留出最大的安全距离。这样才能把他们对我的恐惧和戒备心理降至最低限度。
此时的我,除了脸上的血迹被擦拭掉了而外,浑身上下依旧是涂满了饕餮的鲜血的。甚至我的头发上都沾满了饕餮的鲜血。
我此时的现状几乎就是一个血人,从我身上弥漫出的一股股血腥味儿连自己闻着都难受,何况还是这群嗅觉应该比我更灵敏的野人?
我身上的杀伐之气对这群野人形成的心理压力绝对是巨大的。
此时的我,突然能够读懂这群野人的全部心意。
当我-靠向另一边的时候,野人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朝着跳大神的魏侍者靠近的速度变得快速起来……
当野人靠着隧道的墙壁朝着魏侍者迅速靠近的时候,跳着大神的魏侍者这时却开始朝着隧道的那头边跳边走。
我立马明白的魏侍者的意图,他是要把这群野人迅速地带离这个地方。
这群野人果然就跟中邪似的,一步不拉地紧跟着跳大神的魏侍者快速撤离。
而我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英雄情结,我自觉自愿地想到了由我来断后……
于是,我突然几步朝着已经距离我有七八米距离的那群野人撵上去。
后边的两个野人正警惕的扭过头看我,冷不丁地看见我握着火把朝他们快步撵上去,一时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立马转过身,握住手里的棍棒,眼神凶狠地盯着我,而且从喉咙里发出极其低沉的凶悍吼声。
这群野人对我的戒备心理一刻也没有松懈!
我无奈,为了不再继续给他们胆小的心理增添压力,在隔着他们只有三米来远的距离的时候站住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燃烧着旺火的火把,擦着地面朝这两个野人扔了过去。
我扔火把的时候,故意把火把紧擦着地面,不给这两个野人造成我要朝他们发起攻击的假象,同时还要保证火把在扔出去的时候不至于熄灭,所以在力道和准头上都作了精心的控制。
火把正好扔到了两个野人的面前,当然也没有灭掉。
这群野人果然是一群具有高级思维的物种,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心思,凶狠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柔和起来,躬身捡起地上的火把,然后转过身,跟着仍旧跳着大神念着咒语般谣辞的魏侍者,朝着隧道的深处走去。
看着魏侍者领着这群野人渐行渐远,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时,留在原地的我心里既充实又平静,而且还有一种信念在强力地支撑着我,那就是一股大无畏的英雄主义将我的内心充塞得满满当当的,其间已经根本装不下任何东西,只有一股热血在奔流。
我决定就在这儿恭候所谓的那支神秘的探险小队。即使跟这支所谓的探险小队遭遇了,我也不怕。
没有跟这支所谓的探险小队遭遇当然更好,魏侍者将这群野人安排妥当以后,一定会回过来找我的。
我把火把给了那群野人,但是我的手里还捏着刚才魏侍者递给我的手电筒。
看着火把的光亮在隧道的尽头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我重新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中……
此时的黑暗对我来说已经根本形不成任何心理上的压力,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觉得把自己包裹在这种粘稠的黑暗中有种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