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便瞟了绿袖和碧玉一眼,她俩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回宫告诉皇后娘娘,沉姑娘醒了。”
阅筱这才发现床边圆凳上坐着一个穿深蓝色云雁钿锦衣的女子,梳着盘头,皮肤白净,年龄大约三十多岁。
豫王给的小册子中并无此人,心里疑惑不知该如何称呼,好在这女子自己先开了口道:“沉姑娘,你醒了?还有何不舒服?我是皇后身边的秦女官,皇后听闻昨夜沉家别院走了水,挂心着沉姑娘,一早便吩咐我过来瞧瞧。刚刚太医已经来过了,好在沉姑娘有皇天庇佑,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了一些,要好生静养才行,今日已是初五,初九便要过门,可千万别误了良辰吉日。”
她一听,心里一慌,出门前蓉姑姑和豫王可不止一次提醒她要小心皇后,虽不知原因,但也不蠢,两边的人铁定不对付,可眼下看着满屋的架势昨夜应是发生了些什么不知的事情,这下面的话该如何答呢?
寻思间,她已掀开被褥跪了下来,磕头谢恩道:“劳烦皇后挂念,奴婢身子已经好了大半,愿皇后
和顺安康。”
这个秦女官虽是宫中的奴婢,但与她说话并未起身,看穿着打扮更胜人一筹,说不定官阶比沉如雁的爹还要大,若她是皇后身边的宫令女官,官阶就为一品,别说不给阅筱行礼,就连普通嫔妃让她行礼,那也是不能够的。
不管怎样,礼数做足自然不会错。
秦女官把阅筱扶起来,仔细细瞧着她:“你是皇上亲自指婚给迟家的良人,皇后娘娘自然就少不了操这份心,我今日过来,发现你在沉府住得并不舒服,昨夜那么大的火居然只有这么一些人来扑救,要不是在外巡夜的士官恰巧看见,你今天有命没命还得两说。皇后娘娘今日命我过来一是看看沉姑娘,二是问问走水的缘由。沉老爷,不知您是否清楚?”
“这……下官并不清楚,是下官的疏忽,下官一定会令人彻查。”沉老爷低着头道。
她心里冷哼一声,这沉老爷混了一世才是个五品,这豫王是费了多大的心才撮合了这段姻缘。
“姑娘可知道?”她转向问,面上含笑,眼光却很清冷。
阅筱轻咳了两声:“昨夜说也奇怪,我刚刚进屋没有多久竟睡着了,平日我有失眠之症,睡得又轻,昨日睡得倒是实沉,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记得睡前房间里有一阵香味,沁人心脾,之后的事便记不住了,连走火也不知,想必也是我自己不小心燃了烛火也未可知。”
秦女官一听眼神一下子倒柔和了许多:“你这几日从庙里舟车劳顿的回来,也是累了。睡得沉也是自然,皇后娘娘让我带了不少补药过来,待会让婆子丫头给你熬熬,既然你也醒了,宫里还有事我就不留了,只是走火一事皇后娘娘颇为挂心,这别院也是住不了,沉姑娘不如搬回主院去吧。”
说着便站了起来。
她装作勉强的起身恭送,待走远了一屋子的人才舒了一口气,沉老爷站起来看了阅筱一眼道:“赶紧给小姐收拾东西,马上回主院。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房子都差点烧没了竟不知道,我要是再看到你们喝酒偷懒打牌,统统给我赶出去。”
下人们一个个的答应着出了门,沉老爷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竟走了。
知道沉老爷对沉如雁并不太好,却没有想到冷漠到如此地步,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一时间,只留下绿袖和碧玉。
她们两个拍着胸口悄声道:“刚刚我们的心都到了嗓子眼了,生怕姑娘你说错话做错事,这个女官是皇后身边的亲信,人无比精明,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派她过来。”
“正常不过。要害的人没有害成,自然是要找机会回来看看的,此事又非同小可,当然要派个亲信过来。”阅筱躲进了被窝。
“你是说,上次灌毒的是皇后的人。”绿袖问。
她摇摇头:“恰恰相反,那个人不会是皇后娘娘的人。”
“姑娘为何这么说。”碧玉问。
“昨夜我房里来了两个人,第一个是那个女鬼,第二个是放火的人。女鬼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放火的是皇后的人。在庙堂里下毒的那个人下手狠毒且不求遮掩,昨夜的人却小心谨慎,企图造成意外的假象,这手法完全不是一种类型,也就是说,除了皇后还有人想杀沉如雁。”她言语肯定:“我说你们豫王到底是在做什么坏事,让沉如雁这样一个弱女子背这么大一个锅?”
“那今天秦女官过来……”
“她过来,无非就是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我没有烧死,我便是行走的人证,自然得要试探一番。”我一骨碌起来:“得亏我聪明,还能够在这宫斗剧里活上几集,不然早就嗝屁了。”
“哪里聪明,你就该装疯卖傻才是,干嘛还把你闻到迷香的事说与她听?”碧玉有些着急。
“你这就不懂了,与人说谎,得真假掺半,这样人家才会信你说的是真话。昨夜那黑衣人也是吹了迷香的,我若说了,皇后才会知道我没有说谎。再说,人家派了御医,你觉着这御医连这点脉都把不出来?我若不说实话,那他们必定知道我在撒谎。我真不懂,沉如雁嫁去迟家,怎么就讨了这么多人的嫌了?你们今天必须仔仔细细的说与我听,否则这婚我也不结了。”阅筱用被子蒙住头。
她听到被外一阵寂静,知道这两个丫头片子一定是在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