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筱还在睡梦中,忽然觉得有人在耳边喊着:“起来了。”这声音很是陌生,她一下子警觉的坐了起来,看见一个男子坐在桌边喝茶。
阅筱眨巴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嫁人啦,成婚啦,是已婚妇女了!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把脸捂住:“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把被褥叠好,喊人进来给你梳妆,要去给父母奉茶。”他看了阅筱一眼,淡淡道。
阅筱气呼呼的把被褥往床上一扔,打开门见绿袖和碧玉早在外等着了,看见她都一脸笑意:“娘子醒了?奴婢给您梳洗。”
迟未寒把衣物整理了一下走到外院去了。
“姑娘,迟未寒怎样?”绿袖问。
“别提了,让我睡一夜地板。”阅筱气呼呼的把梳子一扔。
碧玉和绿袖对望了一眼:“他让你睡地板?”
“是啊,我一个女孩子又这么娇弱他怎么好意思的?”
“传闻迟未寒就是个性格很冷淡的人,为人又谨慎,虽说姑娘不会一下子就亲近他,但也没有道理让御赐的新娘子睡地板的道理啊,姑娘你是不是让他看出什么了?”绿袖到底心思细腻一些。
“我……”阅筱有些心虚,她之前偷偷出去就与迟未寒打过照面,这要是说出来给百?墨知道了,那个冷血的人一定会把账算到绿袖和碧玉身上,便道:“我昨天把肘子全吃光了。”
“啊?”两个人哭笑不得:“沉如雁在庵堂生活,从不沾荤腥,您躲着吃就罢了,这明目张胆的吃岂不是让他怀疑你?”
“那倒没有,我就说虽然在庵堂,但没有人管教,自然就有些没有规矩,然后他就让我睡地板了。”阅筱看着头发在绿袖手下翻飞,似拧麻花地把发蟠曲扭转,盘结于头顶或两侧,其髻如随云卷动又以翡翠云簪束之,虽简单但也大方得体。
碧玉从衣箱里捧出一件大红色齐胸襦裙:“姑娘穿这件好看,新娘子还是要穿红衣。”
“什么新娘子不新娘子,你看过睡地板的新娘子吗?”阅筱把衣服穿好。
“姑娘不是还不想真嫁吗?这样也挺好,拿到密信就可以全身而退了。”绿袖安慰道:“赶紧走吧,不然见公婆就要晚了。”
阅筱整理了衣裙出了门,迟未寒背着手站在院外见她出来,提脚就往前走,阅筱提着裙子在后面一路小跑也跟不上迟未寒的步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到底也是夫妻,你就不能走慢一点,非要我在后面追?”阅筱气喘吁吁。
“只怨人家箍井深,不怨自己桶索短。”迟未寒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什么意思?”阅筱一把揪住迟未寒的衣服:“你骂我腿短?”
迟未寒停下脚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把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拍开:“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你这个红漆马桶,还好意思说我!”阅筱在后骂骂咧咧。
迟未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秋风萧瑟,杀气四起,阅筱一惊,缩了缩脖子怂道:“你好意思说,好意思说,我就是腿短……”
迟未寒道:“还不过来?”
“是是是。”阅筱跑到迟未寒身边,迟未寒斜睨了她一眼:“我爹娘看重的就是沉如雁安静沉稳的性子,虽没有生母,在沉家也不得宠,但也没有太多是非,不会惹麻烦,安静本分。你昨夜那副野腔无调粗鄙不堪的模样最好收敛一些。”
阅筱刚要开口辩驳,却听见迟未寒冷然道:“先从好好说话开始。”
说完走进了正厅。
阅筱一肚子火,老娘穿越过来就是受气的吗?在王府如此,在迟府也如此?这是个什么人人喊打的人设,窝囊得很。
进了门,她收起脸色,规规矩矩的对着高坐在上的夫妇行了个礼:“拜见公公婆婆,儿媳给公公婆婆奉茶。”
“不急不急,抬起头来让我瞧瞧。”一个声音宏亮,中气十足的女人道。
阅筱抬起头,捡高堂左侧坐着一个着绯色礼衣,窄袖长垂,裙腰高束,高束着云髻,长相颇有英气。
“相貌一般但眼神刚毅,转过去我看看。”
阅筱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转了过去。
“屁股也不小,好生养。不错。”
阅筱一听脸都红了。
“正堂之上胡言乱语,没有半点长辈的样子,奉茶吧。”旁边的男人说着,他眉清目秀,长须黑髯,精瘦干练,但显得温和有礼。
这便是迟未寒的父母。
阅筱小心翼翼的奉上茶:“公公用茶,婆婆用茶。”
迟疆接过茶,点点头喝了一口,并无多言,迟夫人倒是细细的看着阅筱,看得阅筱都不好意思了:“婆婆,茶都要凉了。”
“可会骑马打捶丸?”
阅筱低下头道:“我至小没有母亲,并无人教我。”
“可怜见的,不要紧,以后我教便是,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到这个家有个和我说话的人,他们父子两个都是寡言木纳的闷葫芦,一天蹦不出几个字,今日你已是迟家的媳妇,一定要彼此宽厚、夫唱妇随、鸾凤和鸣,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先吃合家宴吧。”
阅筱含羞点头,这对夫妻,迟疆是一品骠骑大将军,骁勇善战却气质儒雅敦厚有礼,迟夫人虽是妇人却一身正气爽利干脆,截然相反。
这个迟未寒与他父亲一模一样,不仅外貌有几份像,性格也如此。
阅筱知道合家宴的规矩,要服侍公公婆婆用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