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现在这个小贱人如愿嫁给了未寒哥哥,你看看她那嘴脸,回来的时候那耻高气昂的模样,还想打我,娘,你之前是答应了我的,说她保证嫁不了迟家。”沉如夏在房间里发着脾气,桌上的茶釜茶臼茶则通通被她摔在了地上。
“我的祖宗!这可是从西域来的玛瑙杯,全羿都就两三套,你爹给了我们一套,你都给我摔了!”沉二夫人急得团团转。
“摔了就摔了,若是我去了迟家公公是骠骑大将军,官人是从四品大理寺少卿,这样的玛瑙杯要多少有多少。偏偏这个便宜被这个小贱人给捡了。”沉如夏气得脸都红了。
沉二夫人往靠椅上一坐也有些微怒:“这婚姻大事我一个人又做不了主,还是得你父亲同意,以往你父亲那个脾气,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偏偏这件事上他一步也不让,之前我磨破了嘴皮子也发了火都无济于事,他非不同意,只说不让你嫁武将之家,怕日后若纷争四起你反而吃亏。”
“我爹是老糊涂了吗?谁不知道高齐是用武夺的天下,前朝几代先皇都尚武,嫁于武将之家以后封爵受赏的时候多得是,就算上了沙场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得的皇上依然会给我,父亲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沉如夏跺着脚。
“好了好了,这事也是阴差阳错,我也没有想到小贱人那命……你先别急,她嫁过去了未必就能嫁得如意,你看今日迟未寒不也没有来吗?足以见得迟家对她一般,既然夫家对她冷淡,你父亲也看不上她,她日后也没有什么退路可以走,等下我会让她父亲彻底厌弃她,让她从今天起失去沉家这个靠山。”沉二夫人冷笑道。
一家人的阖家宴吃得异常沉闷,阅筱勉为其难动了碗筷,沉二夫人和沉如夏正等着看好戏,沉老爷则向来不太喜欢与沉如雁说话,饭局都过了半巡却也不见有人开口。
忽然听见外面有仆人搬东西的嘈杂的声音,几个壮实的家仆搬着一些桌子椅子杂物从主堂前穿行,阅筱抬眼一看,正看到一个仆人端着一面吹笙引凤铜镜从门前走过,那镜子与她那日送到拍卖场的一模一样,阅筱不禁站了起来:“等等!”
她快步走到跟前仔细瞧着,做工样式与那一面一模一样,就连上面的刮痕也如出一辙,只是不同的是它的雕花坐底的底部刻着一个“百”字。
这镜子竟然是沉如雁生母的东西。
阅筱忽然一惊,她穿越过来又与沉如雁一模一样,这不是意外,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这镜子我要带走。”阅筱不假思索的开口,却只觉得身后一阵无声,她回头见沉老爷眼眸中暗火在烧,面色极其难看。
仆人一见沉老爷出来忙跪下道:“老爷……是大小姐我把这些东西都装上车……她要带回迟府……”
“胡说!我何时说过?”阅筱震惊回头质问。
“你刚刚便说了。”沉老爷声音发冷:“这些物件我早就派人丢了,为何又在你这?这么多年你居然忘不了那个毒妇。”
“毒妇?”阅筱顿时明白,他口中的毒妇便是沉如雁的生母。
“我把你送去庵里就是为了让你修身养性,断了你身上的戾气,让你与她永远忘却,你却背着我把这些通通藏了起来,现在堂而皇之的从我眼前摆出来,你到底也是恶性难改!”沉老爷忽然暴怒。
阅筱忽然有些心痛,她虽不是沉如雁却为了沉如雁心痛:“父亲这话好生奇怪,你口中的毒妇便是我的生母,孝,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也,我幼时她便离世,我无法为她尽孝,如今我留下她的东西都留不得了?”
沉老爷脸色更加阴沉,马上就有山雨欲来之势:“你这么多年在佛祖面前静心了吗?日日念的佛经课有一丝让你心静则清了吗?”
“父亲,我幼时便被你送进庵里,一去就是十几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送去佛祖那里静心养性,为什么就要日日念经送佛,为什么………”
“因为你要赎罪!为那个毒妇赎罪!你身体里流着她的血!”
“可我身体里也流着你的血!”阅筱难压愤怒,她似乎就变成了沉如雁,不,此刻她就是沉如雁。
沉老爷一愣,但随后厉声道:“这些东西统统烧掉扔掉!”
“不准!”阅筱把手一拦挡住了仆人的去路。
“你这是要忤逆尊长吗?”沉老爷勃然大怒,身后的沉夫人和沉如夏却露出一丝笑意。
阅筱身上越来越烫,但握着拳强撑着:“父亲这话可笑,我有生父也有生母,却硬要我求得这个丢了那个,您居然还跟我说尊长二字!”
“反了!反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与你那恶毒生母一个德行!”沉老爷怒吼道:“把东西通通丢掉!”
“我看谁敢!”阅筱厉声叫到:“谁敢丢了,若是要丢就从我身上踩过去!您口口声声说母亲是毒妇,那我问你,你亲眼看见她伤害了弟弟吗?您亲眼看了吗?你把我送走,把她锁起来,让她抑郁成疾,最后闷闷而亡,这就是你对她的情谊?你别忘了她也是弟弟的生母,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她为何要下其毒手?这件事疑点实在太多你却不予追究,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她娶过来,心里对她可有半分怜爱?可有半分夫妻之情!”
“啪!”沉老爷的巴掌狠狠的扇到了阅筱的脸上,阅筱身体虚弱,这一巴掌下手很重,她几乎要摔倒。
“姑娘!”绿袖和碧玉焦急的